在栗僳人中传福音的日子
作者:沈保罗
2017-04-06  

弟兄姊妹们,我们是要做真正的宣教士!特别是短宣,不是到一个地方去旅行。我一再强调,是去短宣。有人去了还是去旅行!我再次强调一下,这样的事千万做不得!平时我们“主啊!主啊!”向神求告,今天主要呼召你去做宣教士,你愿意不愿意去?我们的神是烈火,是轻慢不得的!

我出生在浙江,长在上海,是独生子。我父亲不是富贵人家,是做生意的。我得救时,正逢中国教会因神重用如宋尚节博士等一批传道人而大得复兴,不少青年基督徒奉献传道。

我得救后,参加宋博士在奋兴会后组织的布道队。第一次站起来作见证,就带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喜乐,我深信这对我以后愿意出来奉献传道有极大的关系。那时,我特别有感动,特别爱去教会,教会有什么聚会,我都愿意去参加,除非是姊妹们的聚会。我妈妈对此非常反对∶“你那么喜欢教会,就搬到教会去住吧!”

我是在传道人顾仁恩的奋兴会中奉献的。我父亲原希望我做个医师(我的二哥学医两年后过世),或者做教师、律师,因为这“三师”是不求人的,总是有人来求你的。我自己却想做牧师。父亲信主后,我试探着对他说∶“爸爸,我想做个牧师!”他听说是“师”就挺高兴,三个“师”再加一个“师”,四个师满好的,牧师也好!其实他并不知道牧师是什么,因他信主后七天就过世了。

那时正是基督教在中国大复兴的时代。神在中国兴起了一大批忠心事奉神的仆人,像宋尚节博士、赵世光牧师、王载、倪柝声等。受这些长辈的影响,我想去读神学。当我决定要去读神学时,我母亲竭力反对,并宣告说,你去读神学,你父亲留下来的钱,我一分也不会给你。但带领我信主的叔父给了五十块银元,我就这样进了神学院。我的信心生活就是这样开始的。

神学院最后一年,有内地会一对宣教士来报告中国西南山区傈僳族的福音工作。他们讲到,早在1908年,James Outram Fraser便从英国来到中国,开始在傈僳族人中传福音。那时候宣教士一个任期不是四年、七年,而是十四年。他们走遍了野人山三十个村寨,结果没有结一个“果子”。他们甚至想可能“时机不对”,经过他们在英国的母亲长期祷告,以及其他弟兄的祷告,他们受了感动,又去一个村寨走了一遍,一进村就有人信主!

当晚我大受感动,圣灵的感动如此强烈,当这位宣教士讲完前辈宣教士的故事后呼召时,我毅然决然地举手献身去中国西南边疆宣教。

另外有一位内地会宣教士是我在香港露天布道的同工。他知道后对我说,你是上海长大的,不会适应野人山区的生活,到了那里没有盐,吃饭要用辣椒拌着吃,你会死在那里的。他的话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死就死吧!我早已想好了,预备死在那里。

我还有一位同班同学也奉献去边疆传福音,我们二人长途跋涉,从香港到了云南西边的野人山。

我记得第一次被请去和傈僳人吃饭的情形。那时,野人山的傈僳族经常吃的是玉米粒,不是煮的而是蒸的。蒸好后拌上辣椒吃,烧菜不用盐。野人山很高,这些少数民族也常下山买些汉人吃饭用的碗,吃饭用碗吃,但吃完以后,从不洗碗,而是用舌头把碗舔一遍,舔完了以后放在一边以后再用。

平时我常容易饿,谢饭祷告后一“阿们”,端起碗来很快就吃完了。这一次与他们一起吃饭,谢饭祷告时间特别长,我一闭眼就想起这碗还不知道有多少舌头舔过,真是难受极了。我一生没有这么难受过。谢饭祷告后一看,白人宣教士已经吃完了!我惭愧得很,端起碗,感谢神!一下子,一口气全吞下去了!一点也没吐出来。那辣椒玉米粒吃起来像沙子,咬不动,同时嘴里热得不得了,喝了好多凉水才好一些,但胃很难受,从此渐渐地患了严重的胃病。

那位白人宣教士Fize William因此也得了一种泻肚子的病,中医、西医都治不好。内地会总会叫他回国,他不回,因为他刚刚学会傈僳语,可以用傈僳语教当地人学习圣经。

一次,我们四个人分别到四个地方去主领查经班(他们夫妇两个和我们两个汉人,我们两个汉人是第一批去野人山的汉人宣教士)。我们每个人负责一个村寨,一星期后回来。本来约好了是周五回来,他妻子和我们两个汉人都回来了,但他没有回来。那一天我们一直等他回来,可是一直没有回来,他太太走来走去,心里十分着急。原来他去了以后就泻肚子,但他不肯停止聚会回家,到最后一天,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倒在地上。第二天傈僳人把他抬着送回来了。我看见他骨瘦如柴,已经不省人事,面色非常难看。但我们无法找到医生,因医生要走两个礼拜的路才能到达我们这里。我知道他的病非常严重,我在房内俯伏在地为他祷告,但神的旨意还是在午夜把他接去了。

当时很困难,没有棺材,我们就用毛毯,把他裹起来,我和那位弟兄在院子里挖了个洞,把他埋好。又到周围捡了好多小石头,堆起来做了坟头,又找了根木头做了个S字J,请他夫人把他的姓名出生年月日和死亡年月日写好。做完这些事以后太阳就西沉落山了。晚霞映照着树林,西下的夕阳照射出的光就像天堂的柱子,真是美极了!

本来这夕阳西下的美景是我最喜欢的,但这一次我没有一点心思去欣赏这美景。我在他的坟墓旁举目仰望,似乎在灵里我已经身在天庭,我面对面地对父神说:“父啊!一个白人弟兄,远渡重洋万里来到中国,为我们的同胞而死,他太太那么年轻,他不该死啊!我是中国人,父啊!虽然我奉献过,我愿意第二次再奉献给天父!求你使用我!无论你让我到哪里,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不计较。只求你使用我去传福音,不敢离开你的呼召,不敢怠慢!求你悦纳我走过这第二次奉献做宣教士的路!”

弟兄姊妹们,这位白人弟兄的死是我第二次奉献的起因。也就因为这个缘故,我一生做了传道人,为了传福音。弟兄姊妹们哪!请想一想,今天每一分钟,全世界有多少人死亡了,没有得救,没有获得永生!

若今天有人有感动愿做宣教士,请站起来!已经是宣教士的也请站起来!请这些弟兄姊妹到前边来!我为你们祷告!我这80多岁(2001年——编者注)的老传道人为你们愿做宣教士的弟兄姊妹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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