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个人主义于教会中越发泛滥的今日,我们必须重新思考福音所带来的整全的改变。这一改变不只是停留在个人悔改得救的层面上,也包含了进入属于基督的地方教会之中;请读者特别注意,是进入到地方教会之中,而不是不可见的无形之教会。因为属于基督,就是属于基督的身体。常常有人狡辩称自己不属于地方教会,但属于无形之教会。
本文就是要思考福音带给基督徒的整全的改变,包含了个人和教会两个层面。因为信仰从来都不是个人的信仰,而是群体的信仰。
01当前危险的现状
狄马可在《教会:让人看得见的福音》一书中鼓励教会应该将那些不再稳定聚会的成员开除,以此来维护教会这一群体的圣洁形象。[1]因为教会是福音最佳的载体,教会也最能够让人看见基督。这种做法在非成员制的教会中实在难以让人接受——教会不应该欢迎所有的人吗?
现在教会中出现了很大一群人,他们不相信教会的权柄,也不认为基督信仰和教会生活有何关系。因为他们本身所领受的福音就是一种片面的,不健全的福音。这种福音只是停留在个人得救的层面上。如果福音只是讲到这个部分,就会出现一种可怕的危险:福音并未将他带入一种委身基督的关系中,倒是让他认为基督或者教会理该要服务他。这种虚假福音的传达者甚至积极的安抚对方的灵魂:“没关系,只要信耶稣,不聚会也可以!”实际上是,他们没有勇气告诉对方信耶稣就是在恩典中重新做回耶稣的仆人。
如果深入思考这种片面的福音,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教会中个人主义和消费文化的影子。在这种文化之下,教会只能迎合人,永远失去指责人犯罪的声音。施洗约翰的责备教会不会出现,彼得大肆呼吁悔改也不会看见。
便利的网络更是加剧了这一现状,他们自称为互联网的教会。他们可以在每个主日打开电脑或者手机,寻找自己喜欢的牧师,听自己喜欢的讲道,他们也自认为互联网教会可以免于现实教会中一切的问题,因为在网络中你只会看到一群可爱可亲的肢体。但是,这是教会吗?
02初代教会的图景
现代的教会出现了一种不正常的包容力,默许那些在教会之外的信徒也是合理的。在初代教会中,一个基督徒信耶稣和加入到当地的地方教会之中,这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基督徒从来没有教会生活,却自称自己是基督徒。路加对于个人信主之于教会有非常清晰的描绘:
“于是,领受他话的人就受了洗。那一天,门徒约添了三千人,都恒心遵守使徒的教训,彼此交接、擘饼、祈祷。”(徒2:41-42)
彼得讲道后有三千人悔改,路加将其称为门徒。并且描绘了他们信主之后的教会生活,这是一个人无法完成的生活,其中包括教导、交接、掰饼和祈祷。也就是说,一个基督徒信主之后,加入教会才是一个自然健康的状况。如果不是,就如那些刚刚生下来却被父母撇弃的孤儿。教会就是每个基督徒属灵的家。神将一种比血缘关系更强烈的认同感放置在我们灵魂深处,以至于我们在教会这个大家庭之中不分你我。
当他们悔改信耶稣加入教会,就等于他们认同教会的领袖,认同教会的教导,认同教会的弟兄是他的弟兄,姐妹是他们的姐妹,也认同教会的体制和权柄。从彼得的布道可见,健全的福音应该是带领悔改信主者融入教会的生活之中。这就为什么能够解释,保罗不只是在各地传福音,更是在各地建立教会,按立长老。这可以体现保罗的教会论是相当明确的,基督徒的信仰并不是个人性的信仰,而是群体性的信仰。
03福音整全的意涵
个人性的福音信息将福音所带来的改变武断的限定在神和个人的关系之间,但是这种的狭义的理解是没有圣经根据的。首先,我们与神的关系是透过与人的关系体现出来的(提前5:8);其次,基督福音所呼召的不是千万个个体,而是千万个基督徒都同属于基督这一身体。以至于保罗在批判哥林多的教会的时候说:“基督是分开的吗?”(林前1:13)远离教会生活之外的个人信仰是极其不健康的。关于福音整全的意涵很多,不过我会更多着重在本文的重点上,就是个人信主与教会的关系。
基督的福音被称为是“和平的福音”(弗2:17),所带来的修复不只是个人和神的关系的修复,更是与自己、万物和他人的修复(弗2:14)。而只是提及个人得救的福音信息,丝毫无法涉及到福音所能带来的其他方面的改变。个人性的福音更是违背了上帝最初的创造,因为在神最初的创造中人被造是有关系的需求的,是群体的,更违背了基督在福音中的新创造,因为基督福音是将人带入教会这个群体的。
基督徒不只是作为个人,更是作为在教会中联结在一起的神的子民,成为了一幅最清晰的图画,令世界能够看见神是谁,[2] 祂对他们的旨意如何。耶稣说:“你们若有彼此相爱的心,众人因此就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了。”(约13:35)
前段时间与一位苦于教会生活和家庭生活难以协调的小组组长论及两者的优先性,姐妹在谈话后对此进行了很深入的思考。关于教会生活和家庭生活之间的优先关系,她这样认识道:
“我们总喜欢抓住自己的家庭生活不放,然后另外拨一点给教会生活,这是行不通的。因为教会生活像个大推土机,当它移动的时候,所有挡路的东西都会被推开。人无法向教会生活有任何的保留,我们若想保留家庭生活,就一定要和教会生活来对抗,这样我们会感到为难,并且很不快乐,我们的家庭生活也会同样受到伤害。我们的挣扎不会让我们有合适的成长,这样的挣扎只会叫我们受苦。教会生活实在就像个推土机,推土机一来,就没有任何借口或是折中方案,所有挡在路中的东西一定要推开。若有人停止了聚会,教会不会因此死亡,教会生活还是会继续往前,它不会停下来等任何人,它永远是积极刚强的。等那些停止聚会的人恢复聚会时,他们会发现,教会生活已经远远往前了。一旦我们的教会生活停下来,我们的家庭生活很快的也会随之死亡。家庭生活健康的原因是因着教会生活像个推土机,永不停止,不断往前,我们无法有所保留。”
在她的思考之中有两个方面很重要,一方面是应该以教会生活而优先,其次是教会生活会成全家庭生活。当然,教会生活和家庭生活不一定有冲突,只是这位姐妹的丈夫并未信主,所以难免微词,也是可以理解。教会也不应该一味的要求大家付出更多时间,甚至没有自己的生活,而是要在聚会的安排和事工的安排上都要成全圣徒。
当然,与个人性的信仰相反,只有教会性的信仰也是虚假的。两者其实无法分割,个人的信仰只有在教会中才得成全、监督和指引。教会生活指引个人生活,个人生活体现教会教导。所以我必须很严肃的对那些自认为自己是基督徒,却对主日、教会生活丝毫不在意的人说:你们所领受的福音是片面的,也不要告诉自己能够上天堂就好了!因为,有保留的信仰不是信仰,有保留的爱也不会是爱。
[1] 狄马可着,徐震宇译,《教会:让人看得见的福音》,健康教会九标志中文事工,164页。
[2] 狄马可着,《教会:让人看见的福音》,16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