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 经:《彼得后书》1:3-15
3.神的神能已将一切关乎生命和虔敬的事赐给我们,皆因我们认识那用自己荣耀和美德召我们的主。4.因此,他已将又宝贵又极大的应许赐给我们,叫我们既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就得与神的性情有分。5.正因这缘故,你们要分外的殷勤;有了信心,又要加上德行;有了德行,又要加上知识;6.有了知识,又要加上节制;有了节制,又要加上忍耐;有了忍耐,又要加上虔敬;7.有了虔敬,又要加上爱弟兄的心;有了爱弟兄的心,又要加上爱众人的心;8.你们若充充足足的有这几样,就必使你们在认识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上不至于闲懒不结果子了。9.人若没有这几样,就是眼瞎,只看见近处的,忘了他旧日的罪已经得了洁净。10.所以弟兄们,应当更加殷勤,使你们所蒙的恩召和拣选坚定不移。你们若行这几样,就永不失脚。11.这样,必叫你们丰丰富富的得以进入我们主─救主耶稣基督永远的国。12.虽然晓得这些事,并且在你们已有的真道上坚固,我却要将这些事常常提醒你们。
一、鸡日守鸡窗
在我们中国,作为十二生肖之一的鸡,之所以能得到人们的喜爱,是因为牠既是人类最早驯化和畜养的动物之一,又是与人类生活有密切关系的动物之一。所以,在我国的甲骨文中,“鸡”这个字很早就存在了,可见鸡不单在人类物质生活上很重要,在文化生活上同样有其特殊的地位。即如在中国第一部诗歌结集《诗经》里面,涉及“鸡”的美丽诗句就有不少。至于历朝历代流传下来有关“鸡”的故事、诗词、成语等等就更加不胜枚举了。
在中国神话里,据说鸡是洪水灭地之后女娲氏第一个造出来的动物,又因为雄鸡会报晓,所以鸡常常和太阳扯上关系而被称为“光明鸟”或“阳鸟”。再者,据南朝•梁•任昉的《述异记•卷下》所说:东南有桃都山,上有大树,名曰“扶桑”,枝相去三千里。上有天鸡,日初出,照此木,天鸡则鸣,天下鸡皆随之鸣。
在四川“三星堆遗址”的二号祭祀坑中,曾出土一只用范铸法铸作、造型风格都十分写实的青铜雄鸡,有学者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鸡”。鉴于“天鸡”一唱太阳就出来并会给世界带来温暖和光明,使一切阴暗、丑陋、邪恶的东西因而无所遁形。人们因此相信“鬼魅害怕鸡啼”而视鸡为辟邪驱鬼的吉禽。于是凡取吉迎祥之事就例多用鸡了。考诸《周礼•春官•司尊彝》祭祀所用的“六彝”,其中之首件便是“鸡彝”;可见其重要性无非都是与“寓吉于鸡”有关的意思。
人们注意到小鸡常会发出“喈喈”(ji ji)的叫声,于是在需要的时候人们便会把“喈”、“鸡”、“吉”甚至“稽”这些字放在一起去联绵思考。又自秦汉以来,传统上又称一岁之首的农历正月初一日为“鸡日”。这也是新年的最大吉日,人们习惯上还会用红纸剪成鸡的形状贴在窗户上用以辟邪迎吉,这在春节期间,无疑会构成一道独特的新年民俗风景线。
南北朝时,传说有个叫宋处宗的人曾经养了一只通灵的长鸣鸡,他把鸡笼挂在书斋的窗棂上,莫想到这只鸡竟然会作人语且会和处宗谈玄论道,令处宗悟性顿开、文思猛进。后人因此就雅称书室为“鸡窗”(见《艺文类聚》卷九一引南朝•宋•刘义庆《幽明录》)
感谢上帝,赐给我也有一个小小的“鸡窗”,可惜我的书室既无窗也没有长鸣鸡,平日能和我谈玄论道的只是四壁的藏书而已。因为我的小书斋其实就是房子底层的半个地库,虽然不缺乏冷暖空调,却并没有窗,更不能养鸡;毎逢读书或灵修的时候,除了亮灯之外别无他法,如果想看日升月明的风景,就只好爬上层楼了。近日苦于病足,上下爬梯已感体力惟艰。更因今年北美风雪特别凛冽,即使二楼以上门窗俱备,但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开窗启户去迎风纳雪。所以,近日外面虽有积雪皑皑,我在“鸡窗”里面依然一派温馨。但为了切时应景,只好找出一幅徐悲鸿的《雄鸡》水印画来聊扮风雅,顺便迎合“室(石)上有吉(鸡)”的意愿了。
感念一个身处海外的老人,虽无灵禽相伴,风雪中也很不容易和故人相往还,但能够与一室图书相对,毋劳舟车也不碍远近而能与古今贤哲交游,已经算得是人生一乐了。更何况无论晨昏朝夕,只须谦恭宁静地展开《圣经》细读,在上帝温馨圣言的训诲、督责、慰藉下,慢慢地灵魂的太阳便会在心中冉冉升起,以致完全忘记了衰朽之躯的实情,仍自觉可以被主驱遣继续为福音作一头老牛。而且生命的意识更强烈。若非上帝的怜悯和恩赐,如何有此福气呢?因此,趁此鸡年鸡日有机会身处鸡窗之中的时刻,感悟所及,来和诸君说些“鸡事”应该是很有意思的。
二、鸡人与鸡竿
基督徒生活中有一种功课叫做儆醒,就是自觉地提高警惕守住使命的意思。《圣经》中提及儆醒的地方很多,例如
《以斯拉记》8:29,以斯拉告诫为圣殿办事的祭司和利未人要儆醒。
《马太福音》25:13,耶稣吩咐门徒要儆醒,因为那日子、那时辰、他们无法知道
《以弗所书》6:18,保罗劝勉以弗所教会的人要儆醒,靠着圣灵、随时多方祷告祈求。
《彼得前书》5:8,彼得警告大家务要谨守、儆醒.因为魔鬼如同遍地游行的狮子、寻找可吞吃的人。
《启示录》16:15,老约翰在异象中也曾传达复活主的话说:“看哪、我来像贼一样。那儆醒、看守衣服、免得赤身而行、叫人见他羞耻的、有福了。”
综上所述,基督徒不但要自己儆醒,还要帮助别人也常常儆醒。这不但是基督徒的本分,也是我们的职责。
无独有偶,在古代中国宫廷里,就有一种专管更漏事务的小官叫做“鸡人”;“鸡人”的工作本质上就是要“儆醒”。照《周礼•春官•鸡人》所说:“鸡人掌共(供)鸡牲,(分)辨其物(鸡的毛色)。大祭祀(时),夜嘑(呼)旦以嘂(叫)百官。凡国之大宾客、会同、军旅、丧纪,亦如之。凡国事为期,则告之时。凡祭祀,面(向四方)禳衅,共(供)其鸡牲。”其时,鸡人不单要准时叫醒百官起来参加祭祀,当国家有大型宴会或四时祭祀的时候,还必须认真为各种场合拣选合格的鸡只作祭牲。两相比较,基督徒之必须儆醒,其责任心更应该不输称职的“鸡人”才合理。
至于举“鸡竿”的事,则是彰示赦罪的行为,多少和以色列人在旷野举铜蛇的事很有异曲同工之妙。圣经《民数记》21:4-9,记载以色列民在旷野时因犯罪的缘故,被上帝派来的火蛇咬死很多人。他们害怕了,就来见摩西,说:“我们有罪了,因为我们出恶言攻击耶和华和你;求你向耶和华祷告,叫这些蛇离开我们。”于是摩西就为众人祷告。耶和华则对摩西说:“你要做一条火蛇,挂在杆上;被咬的,一看这蛇,就必得存活。”于是摩西就做了一条铜蛇,挂在杆子上;凡被蛇咬了的人,一望这铜蛇,就都活了。
新约时候,耶稣自己曾引用这件事并宣称:“摩西在旷野怎样举蛇,人子也必照样被举起来,叫一切信祂的都得永生。”(约3:14,15)。这无疑是预表定罪和赦罪的标记,铜蛇被接挂在杆子上,预表耶稣受咒诅和被举起来(约8:28;12:32,33)钉于S字J之上,使罪人仰望祂就必然得救(加3:13;赛45:22;彼前2:24)因信而得永生的盼望。
从旧约杆子上的铜蛇,联想到中国的“鸡竿”,同样都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赦罪恩具。原来,中国自魏晋以后,朝廷凡逢喜庆大事,通常都会举行大赦囚犯的活动。美其名曰“天鸡星动则人主当赦”。据《新唐书》卷四十八说:“赦日,树金鸡于仗南,竿长七丈,有鸡高四尺,黄金饰首,衔绛幡长七尺,承以彩盘,维以绛绳,将作监供焉。击掆鼓千声,集百官、父老、囚徒。坊小儿得鸡首者官以钱购,或取绛幡而已。”我们注意到“鸡竿”上所用的幡和绳都是近似人血的绛(深红)色,很容易就联想起“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的律法要求来(来9:22)。即如《圣经》所说:“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上帝的荣耀;如今却蒙上帝的恩典,因基督耶稣的救赎,就白白的称义。”了(罗3:23、24)。今天,我们藉中国历史上金鸡竿的旧闻和赦罪意义来进一步引伸出S字J宣赦的恩典,可知国人对罪得赦免的殷切翘盼是情真意切的。于是,值此金鸡叫晓的鸡年鸡日,笔者不单想起中国的赦罪“鸡竿”更鼓励大家要仰望耶稣基督的S字J并藉其得到拯救。
三、耶稣与母鸡
《圣经》上提到“鸡”的地方并不多,拢统地说,大概只有四次半而已,而且主要都出现在新约里面。
第一次,耶稣为耶路撒冷哀哭(太23:37;路13:34)。
第二次,耶稣用鸡蛋作比方教导门徒祷告不可灰心(路11:12)。
第三次,耶稣提醒大家,无人能知道人子什么时候来(可13:35)。
第四次,耶稣预言彼得要三次不认主(太26:34、74;可14:30、68;路22:34、60;约13:38,18:27)。
另外的半次,我认为就是出现在旧约《箴言书》30:31所说意义隐晦的“猎狗,公山羊,和无人能敌的君王。”那句话了,因为不少版本都把其中的“猎狗”改成了“公鸡”。(参NIV箴30:31:a strutting rooster, a he-goat, and a king with his army around him)。
在上述这些谈及“鸡”的事件中,最令人感动的莫过于耶稣将自己比作母鸡的那次言论了。他无比沉痛地说:“耶路撒冷啊!耶路撒冷啊!你常杀害先知,又用石头打死那奉差遣到你这里来的人。我多次愿意聚集你的儿女,好像母鸡把小鸡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你们不愿意。”(太23:37)
如今,凡去过以色列的人,都可以从橄榄山的主哭耶京堂里面的祭台照壁上看到一幅令人心动的壁画,那是一只用“马赛克”(Mosaico)拼成的带光环的母鸡,正覆翼在一群小鸡之上。表示的就是前文耶稣以母鸡自譬所说的那段话。那不但是对当日愚顽的犹太人说的,也是对历时历世任何悖逆不信的人说的。吊诡的是,自从耶路撒冷覆灭、人民分散以后,经过深刻反思,犹太人虽然不得不承认自己罪有应得,却始终不肯接受耶稣就是弥赛亚的赦罪和救赎。时至今日,犹太人在每年的赎罪日中都会藉“卡帕罗特”(kapparot)的仪式。用杀鸡之法企图替自己赎罪。这种大量屠杀无辜鸡只的愚蠢行为,已经在美国不少地方引起示威抗议,事实上也达不到赎罪的功效,诚如《使徒行传》4:12所说:“除他以外,别无拯救,因为在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更何况是靠杀鸡之法。
四、鸡德与人德
养鸡在我国已经有8000年的历史,有文字可查的历史至少也在3000年以上,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开始养鸡的国家之一。中文“鸡”字最初在籀文中从“奚”(声符,表示世代相续)从“鸟”(意符,表示属于鸟类),意义上就是世代被人们家养的鸟。这种鸟喜欢吃虫,所以能为人类除害。民间因此认为鸡可以辟邪,是吉祥之物。牠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还享有“五德之禽”或“德禽”的荣誉。这是根据汉代韩婴所着的《韩诗外传》说的。韩婴认为雄鸡的头上有鸡冠,这是文德的表现;足后有距能搏斗,这是武德的象征;面对敌手敢拼命,这是勇德的底气;有食物便招呼同伴分食,这是仁德的精神;雄鸡守夜不失时,黎明前不忘报晓,这是信德的证明。
其实除了这些美德,据我看来鸡至少还有几方面优点可供我们学习。例如在吃虫方面必会除恶务尽,母鸡生蛋以后必会高歌报喜,在生计方面从不为明日忧虑和积蓄,是故称为鸡廉(与贪官之虎饱相对。见《盐铁论•褒贤》)。还有,鸡还是为人类牺牲和贡献最多的家禽,这些美德是我们可以赞美却学不来的。
人当然不是鸡,但上帝却造人比鸡更聪明也更高贵,如果鸡有五德,我们自己连一德都阙如,这如何对得起造我们的主呢?因此,当笔者今天在“鸡窗”里读了篇首所引的《彼得后书》经文之后,便联想到今年是中国农历的丁酉鸡年,也联想起主耶稣曾经预言彼得会在鸡叫两遍以前跌倒;所以就妄加善意的附会,从彼得苦口婆心的劝勉中,抽析出信徒当有的八种美德来和五德之禽攀比。它们分别就是信心、德行、知识、节制、忍耐、虔敬、爱弟兄和爱众人。彼得说:“你们若行这几样,就永不失脚。这样,必叫你们丰丰富富的得以进入我们主、救主耶稣基督永远的国。”仔细咀嚼,我又在心里吿诉自己,若能行这几样,论意义和价值,一定会比有五德的鸡更得主的喜悦了。
五、鸡叫几遍了
除了耶稣以母鸡自譬的恩言之外,彼得在鸡叫以先曾三次不认主的那种软弱表现,恐怕更是我辈信徒最耳熟能详的教训了。不过有人以为这里的“鸡叫”可能是罗马兵营传出的更鼔声而非真的打鸣报晓的雄鸡声。这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关键乃在“不认主”而不在“鸡叫”;何况耶稣在其它场合也曾提过人们熟悉的“鸡蛋”和“鸡叫”,而且在拉比的《米示拿》(Mishnah)中也有提及耶路撒冷城里有人养鸡的事。所以,只要彼得三次不认主的事为真,由何处戓何物传来的“鸡叫”声就都无须深究了。即使今天在许多城市里已经极难听到鸡叫的声音,但只要还有背叛主的事例或羞辱主的人存在,就都值得我们警惕和反省了。
彼得的软弱是抹不掉的历史事实,但这种软弱并无损彼得作为圣徒的形像,反而揭示其作为有血有肉真实的人性;而且这事之后并没有再发生第二次,因为当鸡叫的时候有三件事发生了,
1.主转过身来看他。
2.彼得便想起主对他所说的话。
3.他就出去痛哭了。(路22:59-62)。
彼得从此便彻底改变过来了。所以,这次鸡叫反而成为彼得生命的分水岭,虽然遗憾却也意义却非常重大。
经历失败的彼得因为主“看他”,又能“想起”主的话;最后又能悔恨自己的罪而出去“痛哭”。终于重新站起来并成为最伟大的圣徒之一。与之相反,真正可怜、可惜、可恨的事,反而是历时历世那些终极失败的基督徒,他们在危险面前很容易就放弃起初的信仰,有的甚至甘心沦落到成为敌基督者的帮凶,反过来为虎作伥地残害教会和自已的弟兄姊妹。这些人即使知道主在看他,也不容易去思想主的话,更不容易为罪为义为审判自已责备自已,何况是悔恨地出去痛哭呢?
对于这种人,“基督教”已经变成空洞的“鸡都叫”了,还有什么方法叫他悔改呢。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可能就是我们自己。所以,值此鸡年鸡日清晨独处鸡窗的时刻,实在越想越惶恐,只能虔敬地向主祈求赦免和拯救:
主啊,求你更多地看顾我,更彻底地复兴我,拯救我脱离“鸡都叫了”的危险!改变我成为合你使用的信徒。阿们。
洪光良牧师(2017年元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