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约14:1-6 你们心里不要忧愁,你们信神也当信我。在我父的家里有许多住处,若是没有我早就告诉你们了。我去原是为你们预备地方去。我若去为你们预备了地方,就必再来接你们到我那里去,我在哪里,叫你们也在那里。我往哪里去,你们知道;那条路你们也知道。多马对他说:“主啊!我们不知道你往哪里去,怎么知道那条路呢?”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
这是耶稣受难升天前,与门徒相处中的一段对话。当时的门徒已经与耶稣相处近3年了,耶稣对他们而言,不仅是普通的老师,更是现实生活的依靠、人生事业的希望以及心灵的寄托。门徒跟随耶稣一直无忧无虑,就像孩子依偎在父母的怀抱里。但最近,门徒明显感到了气氛的异样,依稀觉察到这位希望、理想与生之寄托的耶稣即将离开他们了,他们为此十分忧虑,不知希望何处。所以耶稣告诉他们不要忧虑,自己只是到天父那里为他们预备地方,预备好了还会来接他们。耶稣对他们说:“我在哪里,叫你们也在那里。我往哪里去,你们知道;那条路你们也知道。”但对于永恒依旧朦胧的门徒而言,耶稣的话还是让他们困惑。于是,多马对他说:“主啊!我们不知道你往哪里去,怎么知道那条路呢?”耶稣所讲的“那里”、“那条路”都不是用理性可理解的属世意义上的东西。因此,基于理性层面的理解让多马对耶稣的话不知所云。于是耶稣进一步解释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对此多马不知是否就真的理解了,但这却给了门徒一线希望,他们可以借着“我”到父那里去。
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从经文中我们看到,门徒的忧愁是因为耶稣与他们即将的分离,而耶稣的回答也是基于门徒如何再回归基督的怀抱,与上帝真正的相聚。即回归道路、真理、生命之主。那么,我们该如何理解耶稣的话,又如何理解耶稣所言的到父那里去呢?
首先,耶稣在这里讲的不仅仅是得救事件,就是我们惯常以为的上天堂;耶稣在这里讲的其实是一个生活事件,是门徒的心灵困惑。他是在解决门徒关于即将与耶稣分离的忧愁困境。他告诉门徒只要借着“我”——道路、真理、生命就能到父那里去——达到真正与耶稣的同在。其实当时的门徒只是在肉体的感观的层面与耶稣相聚,这种层面与耶稣的同在显然是不够的。故而耶稣所言他离开世界是去为门徒预备地方,希望门徒与耶稣有一个真正的相遇,即与道路、真理与生命意义上的真正的基督相聚。让他们与基督不再是感观上的可视、可闻、可触摸的同在,而是在与心灵体验的实质上的基督的团契。
道路、真理、生命是信仰的追寻。道路(the way),在耶稣的语境中不仅是普通的路径(road),它更是一种心径;不是在神人之间架起的一道可以攀登的台阶,而是一次属灵的历程。进入当时门徒的生命处境中,它可以理解为出路、方法、途径、方向等等。当时的门徒以为耶稣离开了,他们便没有出路了,他们不知道,耶稣的离开才是真正同在的开始,眼前出路的“幻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道路的开始。事实证明,经过耶稣暂时离开的门徒,我们看到在五旬节事件以后,他们才在真正意义上与主相遇了,那时他们才真正找到了他们生命的道路。当日耶稣对门徒谈话时,虽然他们已经相处近3年了,但门徒对那位道路的耶稣、真理的耶稣、生命的耶稣还是相当模糊的,他们与属灵的真正的救主的耶稣依旧是陌路人。基于个人理性的对信仰的理解往往是对信仰的误解。在耶稣没有升天或者说,在门徒没有经历五旬节及其后来像哥尼流事件以前,他们对耶稣的认识就停留在这种误解中。耶稣告诉他们,他就是道路的主,他们的信仰必须以耶稣这条道路代替门徒那惯常的自我的道路,他们自己的惯性的给定的思维模式;以耶稣的方式代替他们自己的方式;以耶稣的方法代替他们自己的方法;以耶稣当作他们真正的出路。当他们以为耶稣的死亡是他们希望的幻灭时,恰恰耶稣的牺牲就成了他们真正的希望——那将是全新的人生的开始。只要在基督里,门徒永远有方向、有道路、有方法、有出路。当他们以耶稣这条道路代替自我的道路时,他们便在真理中与上帝相遇。
我们常把真理理解成不过时的道理,或者理论。但耶稣说:“我就是真理!”——真理是位格化的存在!是“是”(being),而不是“了解,知道”;是皈依而不是选择。真理超验了人的理性。在圣经中真理是超验的启示,是来自真理本身对祂自己的阐释。真理是向人的召唤,不是人自己的发明。对真理的回应产生了信仰,信仰即对启示(真理)的接受和生命的承继。信仰寻求理解,但信仰超越理解。因为信仰的对象是真理,理解的基础是理性,真理永远大于理性,所以信仰超越理解。信仰是信心,是期待而非验证,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来11:1)。真理是信仰的归途。用属灵的视角看,真理就是上帝本身。对真理的皈依就是对上帝的皈依,心中有真理就有上帝的同在。“上帝”对人是超验的,但真理却是实在的,是可以理解和认识的。门徒以为耶稣的离去就是他们的失去,但耶稣告诉他们,借着道路、真理、生命的耶稣,他们才真正得着上帝。人的失落往往是真理和信仰的失落。当人里面的信仰失落时,他就感到自己生命的幻灭。门徒的忧愁是对信仰对象“失落”的忧愁,他们以为耶稣的死就是他们永远的失落,但耶稣要他们知道,真理的耶稣才是他们永恒的信仰,真理在,神就在。
信仰是理性对真理的归途,是自我对上帝的降服,信仰是超验真理对人的临在,真理的临在就是信仰者的新生命。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道路是方向;真理是信仰;生命是实体,三者的结合是基督与门徒完全的同在状态。道路强调的是求索,真理强调的是敬畏,生命强调的是承继。道路要走,真理要信,生命要生。生命不是信仰者自己的创作,生命是神的赐予,生命是信仰的结果。圣经说,凡信祂(真理之主)名的人,祂就赐他们权柄作神的儿女,这等人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欲生的,不是从人意生的,而是从神生的。(约1:11-12)。生命是从神生的。神就是生命的源头,神就是生命的主,基督徒里面有上帝就有了上帝的生命,就有了神的同在。当基督徒以基督的心意作为自我的追求时,那便是他拥有基督生命的验证。基督徒不是神的创作,基督徒是神的生养(born)。圣经说人有了神的儿子,就有了神的生命。既然基督徒里面有了神的生命,他就不是孤单的,他是有神更加亲密同在的。耶稣的离去其实是更加真实同在的开始。有了这种同在门徒的忧愁就是多余的,因为耶稣过去与门徒同在,现在他更加超越地与他们同在。信仰是超验的体验。这种信仰将带给门徒超验的体验,借着道路、真理、生命的耶稣他们就可以到“父那里去”!
父那里是真正美好的境界。我们向来把这种境界视为天国。我们对天国国界性的理解蒙蔽了我们对天国意境的追求。天国不是政治意义的国家(state,country),天国不是国境,天国是神同在的境界。它不仅是上帝给予我们的信仰对将来的期待,它是现实生活中就可以拥有的心灵超验的体验。耶稣说天国在人心里,在被上帝治理的心灵里。哪里有基督,哪里就有天国,进入基督的道路、信靠基督的真理、得着基督的生命的境界,就是进入基督的天国世界。这才是门徒该有的生活的依靠、人生事业的希望以及心灵的寄托。进入这种境界,人生的许多忧虑将不复存在。这正是耶稣对门徒忧虑处境的解答。相信它同样适用于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