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上帝的荣耀。(罗马书3:23)
除了按照圣经来认识上帝,人最缺的就是按照圣洁来认识自己。在这点上,当代世俗思想和圣经真理彼此对立,互不相容。当代观念是:人性本善,人最大的问题来自不健康的外在影响一一例如社会、政治、经济和教育。与之相反,圣经说人的本性就是堕落的,人心的彻底败坏才是人类悲剧的源头。
我们传播耶稣基督的福音,必须努力告诉听众圣经如何看待罪和罪人。要做到这点,就必须依靠圣灵的能力来解释圣经。这个工作并非易事,常常被人误解,但这是必须的,如同播种之前需要犁地松土。我们的任务就是讲论罪,而罪是多数人想努力遗忘的事。我们的任务真是非同寻常,因为衡量我们工作成败的尺度是听众心里破碎和悔恨的程度。这条路是难走的,但这是得救的唯一道路。
在罗马书3章23节,“犯罪”这个词来自希腊文“hamart4no”,意思是“失准、失误、失足”。表示“罪”的最常见希伯来词是“chata”,意思和希腊文一样。士师记的作者说,便雅悯人“能用机弦甩石打人,毫发不差”,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箴言作者警告“犯罪就是失足”。按照圣经的观点,人的目标和人生道路都应当符合上帝的旨意。凡不符合上帝标准的任何思想、话语或行为都是罪。偏离半步都是罪。因此,《威斯敏斯特大教理问答》说“凡不合乎上帝律法的”都是罪(Q.24 )。我们必须认识到一点:圣经从来不说“失误”是无辜的或好心办坏事。圣经认为人的过错都是故意违背上帝的命令,源自人道德败坏和仇视上帝。
本章开头的经文让我们看到,每个人都受到指控,无一例外,“因为世人都犯了罪”。这种思想贯穿整本圣经。旧约宣告:“世上没有不犯罪的人”,又说:“凡活着的人,没有一个是义的”。智慧的所罗门王看穿了人虚伪的道德:“时常行善而不犯罪的义人,世上实在没有。”先知以赛亚审视全人类之后不禁感叹:“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
旧约作者谴责人类的时候毫不客气,而我们不应当以为新约作者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创新。在罗马书3章,使徒保罗引用了一连串旧约经文,证明罪的普遍性和人类何等败坏。这是整本圣经最长也最淋漓尽致的一句判语:“这却怎么样呢?我们比他们强么?决不是的。因我们已经证明,犹太人和希利尼人都在罪恶之下。就如经上所记:‘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没有明白的,没有寻求上帝的。都是偏离正路,一同变为无用。没有行善的,连一个也没有。”圣经让我们看到,人犯罪不是罕见的现象,也不是异常的事情;犯罪的不是少数,而是众人全都犯罪。凡是亚当的族裔,都加入了亚当悖逆上帝的战争。那些否认这个真理的人,就是拒绝圣经关于人类历史的见证,也拒绝圣经关于他们自己思想、话语和行为的见证。使徒约翰说得更严厉,他告诉我们:凡不承认自己是罪人的,就是指责上帝撒谎,这就证明他是与上帝为敌的人:“我们若说自己无罪,便是自欺,真理不在我们心里了。我们若说自己没有犯过罪,便是以上帝为说谎的。他的道也不在我们心里了。”
不需要仔细研究圣经就知道罪是人最大的问题,可是,当代文化和这个文化所产生的所谓基督教,却不认真看待这个问题。因此,我们必须更加小心地效法圣经作者的榜样,他们竭力揭露罪的本质,让人认识罪。我们绝不能泛泛而谈,让人感觉不痛不痒,任凭他们心安理得。我们必须用明确的语言说清楚罪的真实本质和各种表现。我们的目标是在听众心里描绘一幅真实的画面,让他们看到罪何等可怕,只有羔羊的血才能洗净。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必须认识罪的若干普遍特征。
▷ 罪就是过犯
“你要大声喊叫,不可止息,扬起声来好像吹角,向我百姓说明他们的过犯,向雅各家说明他们的罪恶。”在这节经文里,上帝命令他的代言人以赛亚清楚地、充满激情地向百姓宣告他们各种过犯。上帝让先知大声喊叫、扬起声来好像吹角,要宣告、公告、说明以色列家的过犯,就是那些很快就要导致他们灭亡的罪行。上帝不仅命令以赛亚要宣告百姓的过犯,还向先知发出警告:不可止息。先知绝对不能因为同情罪人而闭口不谈罪恶,这种同情是虚假的同情。先知绝不能害怕得罪人。以色列必须被圣灵的宝剑深深刺伤。以色列想得救,就得动大手术,手术刀要深深地切进肉里割除肿瘤,那是很疼的。当代传道人常常忽略传讲福音的这个必要元素,而这段经文对他们而言,既是责备,又是勉励。
在旧约里,“过犯”这个词来自希伯来文“abar”,意思是“过、 逾、越”,在新约里,这个词来自希腊文“parabaino”,意思也是“越界、过分”。犯罪就是心里蔑视上帝和上帝的权柄,越过上帝律法所定的界限。犯罪就是超越上帝命令所许可的范围,不顾律法对我们的限制。犯罪就是翻过围墙和篱笆,侵犯别人的地盘,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海洋尚且听从上帝的话,不敢越过上帝所划定的界限;人却常想突破和逾越上帝为人类所标定的边界。
传讲:罪就是过犯,这样讲道有许多益处。第一,揭示人心里顽固的傲慢。这渺小的被造物是谁呢?竟敢逾越上帝所设定的界限!他是一切被造物的羞耻!牛和驴比他更有知识!第二,表现人的愚蠢。我们不过从昨日才有,我们的知识连一个针筒也填不满。然而,我们却故意悖逆那位永生上帝的命令,而他的知识没有穷尽,他的智慧没有可比的。第三,这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浑身都是毛病。因我们的过犯,我们已经满头疼痛,全心发昏。从脚掌到头顶,没有一处好的,尽是伤口、青肿、与新打的伤痕。这全是自作自受。
▷ 罪就是悖逆和顽梗
“悖逆的罪与行邪术的罪相等。顽梗的罪与拜虚神和偶像的罪相同。”在我们这个文化里,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利益来定义什么是罪、罪的大小。尽管很多人承认自己生活中有一些道德的不足,但他们不会承认自己本质是邪恶的,也不承认他们的罪和别人一样深重。撒母耳记上15章23节给我们最有益的教训是:没有所谓的小罪。在上帝眼里,最小的悖逆也是邪恶,和参加拜鬼魔的宗教仪式一样邪恶;连一点点的不顺服也和最恶劣的偶像崇拜性质相同。尽管某些罪行所导致的后果更加恶劣,但每个罪的核心都是一样的:悖逆和顽梗。故意往地毯上扔盘子的小孩和不把玩具从地上捡起来的小孩,二者都是不听话,都是不服父母的权柄。尽管罪行所造成的后果可能程度不同,但同样是出于悖逆的心。
撒母耳记上15章23节说罪是悖逆和顽梗。“悖逆”是指“反叛、以下犯上、兵变”。“顽梗”这个词来自希伯来文“patsar”,意思是“压制、抗拒”。这个词描述一个人顽固、固执己见、不顺服、自以为是、傲慢。这些定义帮助我们明白人不顺服的可怕本性。罪人是叛徒。他挑战天上的大君王,要自己作王。他所行的是出于他的父魔鬼,它觊觎上帝的宝座,在上帝的圣殿里杀了基督。罪人是顽梗的、狂傲的兽,不仅不服从造物主的旨意,还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上帝。
圣经让我们明白上帝的至高无上、上帝的主权和大能,既然如此,我们就知道犯罪是最坏的傲慢和最大的疯狂。人不过是一口气,本来算不得什么,怎敢悖逆永生上帝?破烂的陶器岂可抗拒主人摆布?而人却不承认上帝的主权,谋求自治。他们不仅抗拒上帝的旨意,而且妄想操纵上帝听他们的话!当代人对自己缺乏清醒的评判,他们也不认为罪是悖逆和顽梗。因此,传道人必须努力帮助听众认识这个真理,虽然这在他们看来是难以接受的,却是得救所不可少的。
▷ 罪就是违背律法
“凡犯罪的,就是违背律法。违背律法就是罪。”无疑,这节经文证明每种罪都是严重的。每种罪恶的行为,从最大的到最小的(根据人类的看法),都是违背律法;凡是违背律法的都是犯罪。“违背律法”这个词来自希腊文“anomia”,意思是“无法”。违背律法就是无法无天地生活,认为上帝没有道德属性,或上帝不关心道德问题,或上帝从未把自己的旨意启示给人类。这些观点都违背圣经。按照圣经的观点,上帝是公义的。他已经把律法和旨意启示给众人,把律法的功用刻在众人心里,这是普遍的启示;另外,上帝通过圣经的特殊启示,让一些人能够更加清楚地认识上帝的旨意。不论是普遍启示还是特殊启示,圣经都证明众人已有足够的亮光,足以晓得上帝的旨意,所以到审判的日子,没有一个人可以推诿。先知弥迦对犹太人所说的话,今天也可以对每个人说:“世人哪,耶和华已指示你何为善。他向你所要的是什么呢?只要你行公义、好怜悯、存谦卑的心,与你的上帝同行。”
我们要明白,一个人违背律法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公然否认上帝的律法,另一种是对上帝的律法漠不关心或视而不见。两种情况都是蔑视上帝,都是不服上帝的权柄。我们还必须明白,一个人悖逆的严重程度不取决于他所犯律法本身的大小。凡犯罪的就是违背律法,并且“凡遵守全律法的,只在一条上跌倒,他就是犯了众条。”不仅如此,圣经说敌基督是“灭亡之子”,这说明违背律法是多么可憎;耶稣在审判的日子,命令那些违背律法的人离开他去吧。凡犯罪的,就是违背律法的,他们是在地狱里生的,当受一切咒诅。我们是传道人,上帝呼召我们要掲露这些不法的事,抵挡这些潮流在人群中蔓延。要达成这个目的,就只能完整地宣讲上帝全备的话语。箴言的作者警告说:“没有异象,民就放肆。惟遵守律法的,便为有福。”人和社会没有远见,不明白上帝旨意,就会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然而,上帝用律法约束这些不法的事,圣灵让人能够认罪悔改,认识耶稣基督,并因此得救。福音讲道不是轻松的事情,心虚脚软的人当不好传道人。上帝呼召我们作中流砥柱,抵抗世俗的潮流,揭露罪的本质,暴露人违背律法的本性,并引导人们归向耶稣基督一一上帝和人中间唯一的中保。
▷ 罪就是与神为仇
“原来体贴肉体的,就是与上帝为仇。因为不服上帝的律法,也是不能服。”关于人的罪,最令人不安的真理就是:罪表明人对上帝的敌意甚至仇视,人生来就仇恨上帝。要认识这个真理,我们必须首先明白这个真理背后的原理。为什么人作为一种依赖上帝而活的被造物,心里如此仇恨一位无限良善的上帝?根据圣经,这是因为堕落的人是道德败坏的,他爱不义的事,并且要自己作主(保持不受约束,自行其是的状态),行一切自己看为正的事。这样一来,他就必定恨恶上帝,因为上帝是义的;他也恨恶上帝的律法,因为律法是公义的表达。所以,正如开头的经文所言,人不能顺服上帝的律法是因为他不愿意顺服;他不愿意顺服上帝是因为他恨恶上帝。问题不在于人有自由意志,而在于人有病态意志。堕落的人恨恶上帝到这种程度,宁可悖逆至死,在地狱里永远受煎熬,也不愿意顺服上帝。
主耶稣基督教导我们,“你们若爱我,就必遵守我的命令。”这句话再次证明,我们爱上帝的态度和我们凡事遵从上帝旨意,二者之间具有直接的联系。诚心顺服上帝的旨意,这表现了对上帝真正的爱。而罪正好表现出相反的态度一一敌意和仇恨。人对待上帝的这种可耻的、不可原谅的态度,是一切罪的核心。因此,一切罪,不论在社会看来是大罪还是小罪,都是无比邪恶的,因为它出自一颗邪恶的心,这颗心仇恨上帝,就是那位本配得人一切热爱、感谢和赞美的上帝。
传道人必须把这些真理灌输给人。罪只是表面症状,真正的病根在人心里,这种顽疾非常可怕一一一颗彻底败坏的心,它爱邪恶,恨恶那位公义上帝的一切主权命令。教会机构所发布的一切规则和宗教改革加起来都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内心,也不能消除他内心对上帝的敌意。若没有福音,人真是可悲,真是无助!只有忠实传讲福音,加上圣灵使人重生的大能,才能让人脱离这种悲惨的状态。
▷ 罪就是背信弃义
“他们却如亚当背约,在境内向我行事诡诈。”任何罪都是一种背约。“背约”这个词来自两个希伯来文“maal”和“bagad”,意思都是“行事诡诈、不忠。”韦氏词典把这个词定义为“违约、背信、叛变”。何西阿书6章7节说第一位亚当的第一个罪就是“背约”,圣经始终认为背约是一切罪的要素。凡是悖逆上帝的行为、拜偶像的行为、背道叛教的行为,都是罪。
我们思考人所背叛的这位上帝的神性和作为,就更知道什么叫背约。上帝是信实的,他的信实上及诸天,直到千代。凡他所安排的,凡他所行的,尽都诚实。他永远守诚实,绝不改变。他向爱他守他诫命的人,守约施慈爱,直到千代;他的话语和应许从不落空。因此,一个人得罪上帝,就背叛了这位值得他效忠、献身、尽责的对象。因此,罪是最可耻的背叛,是最大的背叛,罪人应当下地狱。人所犯的每个罪都证明他确实是犹大的亲属,就是那个领人捉拿耶稣的犹大。我们是传道人,必须传扬这些难听的话语,讲明人是背约叛变的,免得我们自己辜负了这位呼召我们来服侍他的上帝,背叛了那个我们蒙召来传扬的福音,辜负了那些急需福音的人。
▷ 罪就是行为可憎
“耶和华所恨恶的有六样,连他心所憎恶的共有七样。” “因为行非义之事的人,都是耶和华你上帝所憎恶的。”用来描述罪的邪恶本质的词语有很多,“可憎”或许是其中最恰当的。这个词来自希伯来文“tow'ebah”和希腊文:“bdeugma”。在这两种语言中,这个词都用来描述污秽、肮脏、邪恶、恶心的东西,口气极重。韦氏词典把“可憎”定义为“可恨、可恶的东西、令人感到反感、恶心的东西”简而言之,任何形式的罪,都在上帝眼里看为可憎,招致他极大的厌恶、忿怒、仇恨。这些词是难听的,但圣洁的上帝眼目清洁不看邪僻,不看奸恶,本来就应当如此。
按照圣经,凡行不义的都在上帝眼中看为可憎,犯罪就是行为可憎。实际上,连恶人的宗教礼仪,在上帝眼里也是可憎的。箴言的作者告诉我们,罪不仅在上帝眼中看为可憎,而且是招惹义怒的。又警告我们,凡悖逆上帝使自己成为可憎的,必受刑罚。启示录最后警告我们,凡可憎的和行可憎之事的,都要遭受永远的刑罚,总不得见上帝的面。我们既然知道这些关于罪的真理,也相信这些真理,那怎么才能让别人也明白呢?我们难道为了所谓的礼貌而忍住不说?难道我们不该用上帝的话来揭露人的罪,眼睁睁看着他们因无知识而焦虑,因不信基督而灭亡?罪是可憎的,毁坏了数不清的人。我们是传道人,必须敢于舍己,不求人喜爱我们。我们必须怀着勇气和爱心对人说诚实话,用他们觉得难听的话来揭露罪的邪恶本质,好让人赶紧回转,如同逃避瘟疫一样,投奔基督得救。
▷ 结论和警告
本章即将结束,读者可能会想,“这话甚难,谁能听呢?”关于罪的真理让人觉得良心不安,关于罪的语言让人觉得生硬难以下咽。然而,我们必须明白,直言不讳地讲罪,这是耶稣基督福音的核心部分。人必须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做了什么。尽管这些真理令人讨厌,甚至让人痛苦,但它们确实是合乎圣经的真理,也是必不可少的真理。
当代文化很少用“罪”这个字。不是因为这个字被其他更合适的字代替了,而是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这种思想。我们周围的人,要么不能、要么不愿在任何事情上使用道德分辨力或下任何判断。既然罪不再是罪,人也就不再是全然败坏的。当代文化不允许任何人指出某件事可能是错的,哪怕暗示都是“不宽容”;要是有谁敢公开说某件事是犯罪,那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人生来就是罪人”这种说法则是“反人类”。然而,我们的文化必须明白,一位圣洁、公义、不改变的上帝必将审判人类。古时候是罪,今天还是罪;古时候让许多人永远灭亡的事,今天还要吞吃更多的人。
我们是传道人,必须把这些真理灌输给人。尽管人可能觉得我们的话讨厌,怀疑我们的动机,但我们绝对不能后退,我们要继续传讲上帝的话语,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老老实实地传讲真理,这样才能让人看见事物的真相。【选自《福音的大能与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