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母亲 约19:26-27
作者:洪光良
2016-10-27  

约19:26-27  看你的母亲  洪光良牧师(2010/5/5/)

 

耶稣见母亲和他所爱的门徒站在旁边,就对他母亲说:“母亲,看你的儿子。”又对那门徒说:“看你的母亲。”从此那门徒就接她到自己家里去了。——约:19:26-27

1907年5月9日,美国费城一名叫做安娜·贾维斯的女士,为了纪念其母亲的周年忌辰,居然采取一种别开生面的纪念方式;她到处奔走,向国人呼吁在一年中定出一天作为纪念母亲的节日。六年后,终于得到参、众两院的通过和总统威尔逊的签署;由翌年起,便法定每年的五月第二个星期日为母亲节。从此风气渐开,世界各国也相继仿效,“母亲节”便逐渐成为世界性的节日了。

今年的母亲节,固然同样是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巧合的是,日子竟然也是九号。虽然,经过九十多年的沧桑之后,当今的母亲节所反映的世道人心和亲情指数,和昔日安娜时代的母亲节相比较,无论在美国还是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恐怕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不过,因为这是涉及“母亲”的节日,多少都还能够剌激人们对母亲的亲情和意义进行反思。这样,在一片请母亲吃饭饮茶、给母亲送花送礼物的热闹中,我的母亲早已息劳,苦于再无机会对其尽孝,遂不自觉地藉此机会,也来为母亲节说几句话,聊以作为对慈母的思念,也权当对耶稣昔日关心母亲一事的回应。

上帝按照自已的形像造男造女之后,随即赋予他们生养众多的使命。其后,即使他们犯罪堕落了,然而,作为男人,亚当仍然相信女人会完成上帝的赐福;所以还是给自己的妻子起名为“夏娃”,因为他相信,她将成就“众生之母”的应许(创3:20)。从此,“母亲”一词不但在圣经中出现,也在人类历史中成为最温馨美丽和伟大的名字。西方有一句似是而非的谚语云:“上帝无法照顾到地球上的每一个人,所以为人类创造了母亲来代替他。”意思无非说,母亲就是慈爱的同义语,她们的温柔与慈爱都是上帝赐给的;事实也是如此,综观古今中外的历史,“母亲”从来就是各种文化艺术最丰富的创作泉源。世人对“母亲”形形式式的歌颂、赞美始终是最普遍的主题之一。而且,我们相信,“母亲”也成了上帝对女人最好的祝福;例如,“多子的乐母”(诗113:10)、“多结果子的葡萄树”(诗128:3)等等。因此,孝顺“母亲”不但出现在诫命之中,也成为天经地义的道德伦理。凡是藐视、忤逆、撵出、离弃母亲法则、不给母亲祝福的人(箴1:8,6:20,19:6,23:2,30:11,30:17),都难逃上帝的责罚。

从人类社会发展史的角度来看,“母亲”这个概念也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漫长的“母系社会”在人类潜意识中形成根深蒂固的恋母情结,因而成了许多有关大地、丰收、爱情、生育、的神话载体。无论是西亚的亚斯他録、亚底米;埃及的伊希斯;或是希腊的盖娅、阿芙乐蒂;罗马的赛比亚;还有中国的女娲、西王母等等,这些女神都是从“母亲”联想而来的抽象化身。推而广之,举凡与人生的根本利益相关的原始事物,人们习惯上也喜欢给他冠上“母亲”的称呼,如“母亲河”、“母亲的土地”(祖国)等等。由此足见人类是不能没有“母亲”的,更说明我们是不能不尊重和爱护“母亲”的。

当然,“母亲”也是人,人都不完美。所以,再伟大的母亲也不脱人性的软弱。在圣经中,像撒母耳的母亲哈拿(撒上2:1-2:11)的虔诚、路得的婆婆拿俄米对信仰的坚定(得4:14-17)、耶稣的母亲马利亚对上帝的无条件顺服(路1:26-38)等等,这些妇女都是万古留芳,值得我们敬重和效法的母亲。然而,却也有几位知名度极高的母亲反而带给我们深刻的反思。例如:苦待并无情驱逐夏甲母子出家门的撒拉(创21:8-21)、协助雅各欺兄骗父的利百加(创27:1-17)、还有以法莲山地米迦之母的无知举措所引起的信仰混乱(士17)等等,无独有偶,公元前八世纪的时候,咱们中国也有一位和利百加类似的母亲,她就是郑武公之妻、申侯之女武姜。在长子寤生(郑庄公)与幼子共叔段之间,她一味溺爱和偏袒幼子而造成家庭悲剧,令兄弟兵戎相见之外,也为历史留下了“黄泉相见”的殷鉴(详见<左传>)。当然,像择邻三迁的孟轲之母、教子精忠报国的岳飞之母这些伟大母亲,在古今中外历史中,还是大有人在的。最近,在网上流传和广受赞美的湖北妇女陈玉蓉为了给儿子捐肝而成了“暴走母亲”;在玉树地震中受重伤、虽然被固定在病床上,仍坚持为四个月大女儿喂奶的青海妇女尼玛曲忠正,以及更多平凡而伟大的母亲们事迹,不单赚人眼泪,也赢得世人的普遍尊敬。这些事例都说明了:慈母形像的可敬可爱、可歌可泣,在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中,都是永远无从磨灭的。

中国古代伦理讲孝道,习惯上用干天象征父亲和坤地象征母亲。所谓“天覆地载”,母亲就和大地一样不但为众生提供一切生活资源,更是生命的载体。所以,世人对生命之本的“母亲”就不敢不爱不孝。这是必然和毋庸求证的人道,就和“五行”中有“土”才足以承载“金、木、水、火”;或“五德”之有“信”然后“仁、义、礼、智”才有立足点一样。万物离不开坤道,世人不能没有母亲。

古典中国这种“干天坤地”的思想,同样可以从旧约世界中看到痕迹,因为那时人们的想法,凡是连于天空的事物,都被看成阳性;而连于地上的事物,则属阴性(埃及人刚好相反)。所以,至尊的上帝便常常用阳性来表述,大地却习惯用阴性来描绘,近东人普遍相信,土地就是母亲,所以都用阴性。学者因此注意到:希伯来文中的erets,希腊文中的ge,拉丁文中的terra,所反映的就是这种现象。例如:

“诸天哪(阳性),自上而滴,穹苍(阳性)降下公义(阳性tsedeq);地面(阴性)开裂,产出(上帝的)救恩(阳性),使(大地的)公义(阴性tsedaqah)一同发生,这是我耶和华所造的。”(赛45:8)在男性掌权的年代,耶和华顺理成章地被赋以严父的形像,但因为耶和华的本性就是爱。所以,威严的天父又不失同时也兼具阴柔之美。在先知以赛亚的书中我们读到这样的话:“锡安说,耶和华离弃了我,主忘记了我。妇人焉能忘记她吃奶的婴孩不怜恤她所生的儿子?即或有忘记的,我却不忘记你。”(赛49:14-15)

这样,当我们在理解上帝的威荣与圣洁的同时,仍会对其存在一股慈母的慈爱与温馨。旧约中最生动的一个例子,莫过于“怜悯”这个名词,竟然是由“子宫”一词衍化而来的。它表示一种“存在”的力量与怜爱,只有母亲才能领悟,因为婴孩是由她的子宫而出(参袁天佑译,赖特着《诗篇注释》上册P.6,“怜悯”与“子宫”条)在新约中,耶稣基督虽然是永生上帝的儿子,竟也将自己比喻为护雏心切的母鸡,并为耶路撒冷哀哭说:“耶路撒冷阿!耶路撒冷阿!你常杀害先知,又用石头打死那奉差遣到你这里来的人。我多次愿意聚集你的儿女,好像母鸡把小鸡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你们不愿意。”(太23:37;路13:34)

由此可知,我们的天父和救主,都不缺少“母亲”的温柔和慈爱的心肠,所以,当世人都在庆祝母亲节的时候,也当把当得的荣耀归给上帝。

先有慈爱的母亲(Mother),然后才有母亲节(Mother’s  Day);先有孕育万物的大地(Mother Earth ),然后才有人类和供应人类一切需要的资源。所以,无论是圣经还是中国文化,都同样教导我们要敬爱母亲和尊重象征母亲的地球。可惜,由于人类的贪婪和忘本,片面的人权主张便践踏了生命律中的孝道;过度的享受主义便摧毁了对地球的保育。这是地球的不幸,也是母亲的悲哀,更是我们今天在第九十六度母亲节和第四十个地球日面前,不得不作深刻的反省。特别是当我们再次听见耶稣说“看你的母亲!”的时候,我们还能够无动于衷吗?

突然,想起希腊神话中有个叫做安泰的英雄,他的母亲是大地女神盖娅。一日安泰和巨人泰坦恶斗,泰坦虽然力大无穷,却始终无法击败安泰,因为他的母亲盖娅一直在脚板下支持着他。泰坦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就趁安泰稍为大意不备的时候将其环腰抱起,安泰双脚一旦离地,便失去母亲的支持,顿时变得软弱无力,终于被泰坦杀死了。

今天,世人在贪婪掠夺大地母亲资源的同时,又肆无忌惮地将各类污秽有毒的废料和垃圾扔给她。想起安泰的故事,联想到人类这样漫无止境把大地环境糟跶破坏殆尽,到了大地无力支持的时候,人类是否也会同样遭到安泰的命运呢!因此,世人是到了应该认真看侍自己母亲的时候了。无论对生身之母还是对大地之母,都是我们对其尽孝道的时候了。古人云:“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此庶人之孝也。”(孝经庶人章第六)意思就是说:利用自然的规律,借助土地的利益,小心做事、节约资源,用来奉养父母,这就是一般老百姓的孝道了。果真做得到,不但生身的母亲会感受到被爱和被敬重,连大地母亲也一同受惠了。

即使身悬十架,耶稣仍然关心母亲,在此之前,他则以护雏的母鸡自譬,对耶路撒冷抒发了深切的忧思。耶路撒冷是以色列国政治、文化、经济和宗教中心,是任何时代犹太人心中的国家象征。综合来看,耶稣不但关心自已的母亲,也关心自己的祖国。“祖国”的英文叫法通常是 “Motherland”,意谓母亲的土地。是巧合?还是当初造字者的有心安排?母亲的土地居然就是祖国。这是不是一种暗示,人们在爱母亲、爱地球同时,是否也要爱自己的祖国?

耶稣在吩咐所爱的门徒“看你的母亲!”同时,也要求母亲“看你的儿子!”由此可知,母亲与儿女之间,在伦理关系上是互动的。儿女对母亲要尽孝的爱,母亲对儿女则要尽慈的爱。如此,“爱”就成为父母儿女生命的交集。有了爱的交集,一切都变得光明美好了。除此之外,基督徒还有一种理想式的母爱,就是在传福音的事工上,把所结的果子,视为自己的子女,并用母亲对子女的感情去爱他们,这是灵里一种崇高的“母爱”,正如使徒保罗对帖撒罗尼迦信徒所说的:
  “我们作基督的使徒,虽然可以叫人尊重,却没有向你们或向别人求荣耀,只在你们中间存心温柔,如同母亲乳养自己的孩子。我们既是这样爱你们,不但愿意将上帝的福音给你们,连自己的性命也愿意给你们,因你们是我们所疼爱的。”(帖前2:6-8)

愿神赐福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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