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福音5章
你们又听见有吩咐古人的话，说：“不可背誓，所起的誓，总要向主谨守。”
只是我告诉你们，甚么誓都不可起，不可指着天起誓，因爲天是神的座位；不可
指着地起誓，因爲地是祂的脚凳；也不可指着耶路撒冷起誓，因爲耶路撒冷是大
君的京城。
又不可指着你的头起誓，因爲你不能使一根头髮变黑变白了。
你们的话，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若再多说，就是出于那恶者[或作
是从恶出来的]（太5：33-37）
一. 引言：
《马太福音》第五章，在登山宝训之后，主耶稣强调，“莫想我来要废掉律
法和先知；我来不是要废掉，乃是要成全”（5：17）。接着，祂用“不可杀人”
（5：21-26）、“不可姦淫”（太5：27-32）、“不可背誓”（太5：33-37）、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太5：38-42）、“当爱你的邻舍”等几条律法爲例，
阐明如何成全律法。今天，我们来学习“不可背誓”（太5：33-37）这个例子。
二. 释经：
你们又听见有吩咐古人的话，说：“不可背誓，所起的誓，总要向主谨守”
（太5：33）。
主耶稣说的“吩咐古人的话”，可能综合了摩西五经中的几节经文的意思：
“不可指着我的名起假誓，亵凟你神的名。我是耶和华”（利19：12）。
“人若向耶和华许愿或起誓，要约束自己，就不可食言，必要按口中所出
的一切话行”（民30：2）。
“你嘴里所出的，就是你口中应许甘心所献的，要照你向耶和华所许的愿
谨守遵行”（申23：23）。
“背誓”：与“起假誓的”（提前1：10）是同一个希腊字根：违背誓言。
摩西律法规定，人若起誓，一定要谨守遵行，不可起假誓，不可违背誓言。
只是我告诉你们，什么誓都不可起，不可指着天起誓，因爲天是神的座位；
不可指着地起誓，因为地是祂的脚凳；也不可指着耶路撒冷起誓，因为耶路撒
冷是大君的京城。又不可指着你的头起誓，因爲你不能使一根头髮变黑变白了
（太5：34-36）。
主耶稣教训众人说，“什么誓都不可起”。
“天是神的座位”、“地是祂的脚凳”可能引自“耶和华如此说：‘天是我的
座位，地是我的脚凳’”（赛66：1）；“耶路撒冷是大君的京城” 可能出自
“锡安山，大君王的城，在北面居高华美，爲全地所喜悦；神在其宫中自显爲
避难所”（诗48：2）。
“大君”就是“大君王”，指上帝。
犹太人敬畏上帝，不敢轻易提及上帝的名，所以指着比较低等的东西起誓；最
后，要由拉比判断哪一种誓言是有效的。主耶稣对此作过严厉的批评（太23：
16-22）。主耶稣不许人指着天、地起誓，“因爲天是神的座位”，“地是祂
的脚凳”。这是甚么意思呢？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是：主耶稣说，“人指着
天起誓，就是指着神的宝座和坐在上面的起誓”（太23：22）。因此，天、地、
圣城都与上帝有关；指着它们起假誓或违背誓言，就是妄称耶和华的名（出20：7）、亵渎上帝。另一种解释是：“人都是指着比自己大的起誓；并且以起誓为实据，
了结各样的分争”（来6：16）。天地、圣城，虽然比人显为大，但仍是受造之
物，像人自己的头一样，对上帝来说，也是微不足道的；指着它们起誓，是没
有意义的。
你们的话，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若再多说，就是出于那恶者[或作是
从恶出来的]（太5：33-37）
人起誓，是为了增加自己言、行的可信度和分量；起了誓，就必须谨守遵行。
但主耶稣强调，人要说诚实话：起誓不能使假话变成真话；说真话就毋须起誓。
说了真话，不必再多说甚么；若多说甚么，必然是来自人的恶。
主耶稣说：“只是我告诉你们，甚么誓都不可起”（太5：34a）。如何理解呢？
基督徒绝对不能起誓吗？单看这句话，基督徒不能起誓。再看看其他经文。
“当初神应许亚伯拉罕的时候，因爲没有比自己更大可以指着起誓的，就指着
自己起誓，…照样，神愿意爲那承受应许的人，格外显明祂的旨意是不更改的，
就起誓为证”（来6：13，17）。因着人的软弱，上帝特指着自己的名起誓，
表明祂的应许和旨意是不更改的，完全是爲着人的好处。上帝是全能和信实的，
祂绝不会背誓。人是有限、软弱的，起了誓，会常常违背誓言，亵渎上帝的名。
故，上帝能起誓，人不应起誓。
“耶稣却不言语。大祭司对祂说：‘我指着永生神，叫你起誓告诉我们，你是
神的儿子基督不是。’耶稣对他说：‘你说的是；然而我告诉你们，后来你们
要看见人子，坐在那全能者的右边，驾着天上的云降临。’”（太26：63-64）
很多解经家认爲，耶稣回答“你说的是”，回应了大祭司要求，指着永生神起
了誓。进而，有些学者认爲，这是基督徒可以在法庭上起誓的《圣经》依据。
但是，主耶稣是圣子，是上帝，“神的儿子耶稣基督，总没有是而又非的，在
祂只有一是”（林后1：19b）。主耶稣起了誓，并不表示基督徒也可起誓。
再看使徒保罗：
“我在祂儿子的福音上，用心灵所事奉的神，可以见证我怎样不住的提到你们”
（罗1：9）。
“弟兄们！我在我主基督耶稣里，指着你们所夸的口，极力的说，我是天天冒
死”（林前15：31）。
“我冩给你们的，不是谎话，这是我在神面前说的”（加1：20）。
“我体会耶稣基督的心肠，切切的想念你们众人；这是神可以给我作见证的”
（腓1：8）。
“我指着主嘱咐你们，要把这信念给众弟兄听”（帖前5：27）。
保罗的这些话，都庄重地求诉于上帝。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向神起誓”，但
明显有这样的含义。保罗是伟大的使徒，但也是人，也有限、有软弱。既然
保罗可以起誓，是否基督徒也应当可以起誓？因此，有学者认爲，主耶稣说
“甚么誓都不可起”，并不是绝对的，重点是强调人要说诚实话；基督徒不
可轻易起誓，但并不禁止端庄、敬虔地在上帝面前起誓。
的确，像《圣经》的其他作者一样，保罗也非完人。但是，“圣经都是神所
默示的”（提后3：16）；他们在冩《圣经》时，是在圣灵的完全掌控下的。
保罗所冩的话，和他指着上帝起誓，都是上帝的默示，绝不会错。
然而，我们一般基督徒就不一定是这样了。
所以，我个人倾向这样的理解：除非很清楚是圣灵让我们起誓，否则，基督
徒“甚么誓都不可起”，努力说诚实话就行了。
三. 反思
1.主耶稣来，要成全律法。
主耶稣说：“我实在告诉你们，就是到天地都废去了，律法的一点一划也不
能废去，都要成全”（太5：18）。律法反映了上帝的属性。上帝是圣洁、
公义和良善的；“律法是圣洁的，诫命也是圣洁、公义、良善的”（罗7：12）。
上帝的属性永不改变，所以上帝的律法不能废掉。主耶稣说：“莫想我来要废
掉律法和先知；我来不是要废掉，乃是要成全”（太5：17）。
按照希腊文字根，主耶稣说的“成全”是“完成”；以一种绝对的方式成全。
主耶稣对律法和诫命的成全，有几个层面的含义。
道德的层面：
主耶稣以祂完美、纯洁、无瑕疵的一生，成就和满足了上帝的律法的一切要求。
属灵的层面：
主耶稣在S字J上的代赎，担当了世人的罪，成全了律法的要求，使一切信祂
的人的罪，被祂的宝血洗净，不再活在律法下、而活在恩典中。
教导的层面：
律法是约束人的外在行爲。主耶稣关于律法的许多教导，则着重阐明律法条
规背后的意思，强调内心的洁净和自律。主耶稣把律法和诫命的“精义”展
现出来，使人能更好地遵循律法。
本章的很多论述，是主耶稣从教导的层面成全律法的具体阐述：
去掉怒气，才能避免谋杀。
清除淫念，才能避免淫行。
摩西律法规定，人冩休书就可以休妻（太5：31）。主耶稣说，“摩西因爲
你们的心硬，所以许你们休妻，但起初并不是这样”（太19：8）。上帝知
道人心硬，所以摩西律法规定，休妻者必须冩休书；用冩休书来限制丈夫随
便休妻的行爲。但主耶稣说，“只是我告诉你们，凡休妻的，若不是爲淫乱
的缘故，就是叫她作淫妇了；人娶这被休的妇人，也是犯姦淫了”（太5：32）。
同样，上帝知道人心诡诈，所以摩西律法允许人起誓，使誓言对人的言行有
一定的约束力；但主耶稣直指人心：只要说诚实话，根本不须起誓！
2.恩典和律法
上帝的律法和恩典是紧密相连的，不宜将它们割离或对立。旧约时代有律法，
也有恩典；新约时代有恩典，也有律法。主耶稣对法利赛人的律法主义有多
次严厉的批评，但祂对文士、法利赛人的教训和他们的行爲是明确区分的。
“那时，耶稣对众人和门徒讲论，说：‘文士和法利赛人，坐在摩西的位上；
凡他们所吩咐你们的，你们都要谨守、遵行；但不要效法他们的行爲；因爲
他们能说不能行”（太23：1 - 3）。“摩西的位子”是解释摩西律法的教
授之席的简称。主耶稣教导人们要谨守、遵行“坐在摩西位上”的文士和法
利赛人的教训，因爲这些教训不是别的，正是摩西律法。可见，主耶稣对摩
西律法的肯定。
主耶稣的教导清楚表明，以十条诫命爲主要内容的摩西律法，彰显上帝的圣
洁和荣美，是上帝对祂的子民的旨意，是永不改变、永远长存的。“耶和华
因自己公义的缘故，喜欢使律法 [或作训诲] 爲大，爲尊”（赛42：21）。
律法和诫命的核心，是爱神、爱人（太22：36-40）。然而，文士和法利赛人
强调律法和诫命的细枝末节，却失去了爱心和公义。主耶稣对他们的律法主
义严加鞭笞。
使徒保罗说：“律法是我们训蒙的师父，引我们到基督那里，使我们因信称义”
（加3：24）。摩西律法叫世人知罪，并使世人知道自己无力守住全律法，必定
会面临上帝的审判；因此，他们不得不在律法之外，寻求上帝的恩典，接受耶
稣基督的救赎。那么，已经得到救恩的基督徒，还要遵循上帝的律法吗？答案
是肯定的。因爲上帝的律法（除已被主耶稣成全的、有关礼仪的律法外）是基
督徒过圣洁生活的指南，帮助基督徒培养对上帝的爱心和对人的爱心。 “爱就
完全了律法”（罗13：10）。只是，基督徒遵守律法，不再出于对刑罚的惧怕，
而是出于对圣洁的喜爱；不再拘泥字句，乃是以荣耀上帝、有益他人爲归依；
不再单凭自己的努力，而是时时依靠圣灵的引导；不再自我炫耀，乃是将一切
荣耀归给上帝。
四．结语
“你们的话，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主耶稣的话，精练、直白；
但要谨守、遵行，却不容易。
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了郭达主演的电影《绝对底线》，情节并不复杂。一位
准备退休的大学老师，突然出版了一部疑难推理小说，而且一炮走红，名利皆丰。
一天晚上，他醉酒而归，醒来发现被捆绑在自己的牀上。绑架者是个中年汉子，
不要钱，不夺命，而是向这位老师求救。原来，这汉子被诬告爲杀人凶手、被迫
逃亡。他看了这本小说，特地来找作者指点迷津，找出真正的凶手。在万般无奈
中，老师只好承认这部小说是他的一位学生的遗稿，被他以自己的名义出版了。
后来，真正的杀人凶手虽归桉了，但老师却爲自己的偷窃行爲倍受煎熬。他想
说出真相。几次试探，都被堵回。他的经纪人说，如果他袒露真相，不仅经济
责任承担不起，还可能有牢狱之灾；他的前妻说，她不愿意她的儿子从此抬不
起头。老师偷偷地给了该学生的母亲很多钱，但仍寝食难安。他在海岸徘徊，
不断问自己：“To be or not to be？”（是，还是不是？说，还是不说？）
电影结束。
这部电影不一定是真人真事，但触及人心。作爲基督徒，有时，我们也可能陷
入类似的困境：是，不能说是；不是，不能说不是。求主帮助我们，努力做一
个说诚实话的人，“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