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行传18:1-22
本段经文记载保罗第二次宣教旅行最后阶段里发生的事。「这事以后,保罗离了雅典,来到哥林多。」如果雅典是一个乌云密布的中心,那么哥林多就是一个败坏堕落的中心。雅典充满偶像,哥林多则充满情欲。使徒在哥林多的事工一完成,他就离开那里,没有任何其它明显的理由。他似乎是安静、和平地离开这城。他朝着耶路撒冷和安提阿的方向而去,中途稍在以弗所停留,然后把亚居拉和百基拉留在那里,自己单独前行。他过海到该撒利亚,又从那儿乘船至耶路撒冷。他在耶路撒冷受到冷淡的接待,路加只用寥寥数字来记载:「去问教会安,随后下安提阿去。」
本段最中心的兴趣在于哥林多。从保罗抵达哥林多,到最后回到安提阿,这中间其它的事都是次要的。他所访问的那些地方,后来都会再出现,而且有较详细的说明。
当时,哥林多是希腊南部的政治首都,由罗马派地方官驻守。因此它虽然是一个希腊城市,却在罗马管辖之下。哥林多的人也是很奇特的组合。它已成了一个极大的商业中心。发若尔曾这样描述它的市场风光:
「充斥着阿拉伯的香脂,埃及的纸草,腓尼基的宦枣子,利比亚的象牙,巴比伦的地毡,西里西亚的山羊毛,佛里吉亚的奴隶。」
哥林多奇妙地揉合了财富与贫穷。而富人的生活是极尽奢华颓废的。我们必须谨慎地研读哥林多书信,好用保罗的眼光来看哥林多;不单单看到教会,不单单看使徒对待教会的方法,并且看到哥林多本身。保罗所谴责教会内的-一件事,都反映出这个城市的腐败。他在第一封书信中,首先指责他们因强调的真理不同而分门结党,这也反映出哥林多这城的光景。人们根据不同的哲学观点而分争结党。所以当保罗谈到道德方面更严重的事时,我们再度看见哥林多的画面;富足的人挥霍享乐,恣意作恶。有人说哥林多当时「是罗马帝国的虚幻浮影,是主后第一世纪的伦敦和巴黎」。
大部分的人都受到其影响。他们道德败坏,生活麋烂,到处洋溢着财富所带来的虚假和鄙俗,以及最腐败的生活方式。这一切都波及到穷人,甚至奴隶也过着腐败的生活。
这是一个没有道德的城市。它以淫乱出名。当代的人在描述一件堕落的事时,都会这么说:「他们就和哥林多人一样。」在伟大的戏剧表演里,哥林多人总是被描写成醉鬼。最骇人听闻的是,哥林多的宗教也沦落为藏污纳垢之处。它那堂皇富丽的庙宇暗藏了无数的色情与羞耻。很有意思的是,保罗是从这城写信给罗马人。我们读罗马书里对外邦人腐败的描述,很自然地会想到那是一面镜子,反映了当时哥林多的光景。
「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将不能朽坏之神的荣耀,变为偶像,彷佛必朽坏的人……神任凭他们,逞着心里的情欲行污秽的事,以致彼些玷辱自己的身体……神任凭他们放纵可羞耻的情欲,他们的女人,把顺性的用处,变为逆性的用处……神就任凭他们存邪僻的心,行那些不合理的事;装满了各样不义、邪恶、贪婪、恶毒,满心是嫉妒、凶杀、争兢、诡诈、毒恨,又是才毁的、背后说人的、怨恨神的、侮慢人的、狂傲的、自夸的、捏造恶事的、违背父母的、无知的、背约的、无亲情的、不怜悯人的。」
我们心中存着这个黑暗的背景,再来到主自己对这个城市的态度:「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那是主对他的仆人论到这败坏城市所说的话。这是整段经文中最耀眼的字句。其它诸事都是次要的,围绕在四周,更突出这句奇妙的话:「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主知道一切,他将有关这城的秘密传达给他的仆人。他知道城里有许多心痛、忧虑的人。他知道哥林多的纷扰不安,是因为渴望许多他们不明白、不了解的事物,而这些事正是使徒要告诉他们的。主知道,尽管这城充满罪恶、堕落,但城中仍有一种探索、渴望、期待的灵存在。他知道,只要向他们宣讲他的福音,必然有许多人回应。保罗独自进入哥林多,他立刻感觉到这城的败坏。他到达哥林多时,合城没有一个圣徒;但最后,经过一段时期的耐心工作和豫备,主如此说,「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
因此,主在一个城市的人尚未显明出来时,就说到这城了。不要将这事与历史脱节。这番话不是在教会成立之后才说的。它不是指我们后来所谓的哥林多圣徒而言。这番话是保罗结束他在那里的事上,心中正惧怕忧虑时,主对他说的。圣经未记载保罗的惧怕,但从主的话里可得知一二。主知道他的仆人心中的忧惧,这种惧怕是因他认识到这城的堕落,感到无能为力而产生的。但主对他说,「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我想从那时刻开始,当保罗走在街上,或在提多犹士都家中谈话,或观看那些好奇的群众时,他一定心中暗暗盼望在令人失望的表面后头,能看见主所说的「百姓」。这些人和主的百姓多么不同啊!「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这是给-一个在罪恶大都市中事奉的基督徒工人最大的激励。
再注意他如何在一个堕落的城市中保护他的仆人,显明他的大能。「必没有人下手害你。」另外也请记住他所用的方法,他透过迦流来保护保罗。迦流大概是新约中最被误解的人。路加用「这些事迦流都不管」来描述迦流对保罗的漠不关心。事实上,他这话的用意并非如此。从经外的历史我们知道,迦流有一个兄弟名叫西尼卡(Seneca),是一个极温柔,亲切,可爱的人。迦流新近被派到亚该亚去,犹太人认为这项任命正是一个大好良机,可以趁此除掉保罗。事实上,在整个过程里,迦流都是在护卫保罗。迦流拒绝审问这件案子,是因为他们争论的是有关言语、字句的问题,这已经不在他的权力管辖范围之内。他对于犹太人对保罗的无理攻击毫不关心,他也不在乎希利尼人揪住管会堂的所提尼。我们不要认为,迦流应该出面干涉,而未如此作。其实这是在表明一个地方官不愿意作任何不公平的判决,而将这争论交还给引起争论的人,让他们自己解决。因着迦流的批驳,保罗得免于暴民的杀害。主针对这些暴民对保罗说,「不要怕……有我与你同在,必没有人下手害你。」如此我们看见,基督如何抵挡住那拦阻他的道被传扬出去的势力,并保守了他的仆人。
这是基督教会的首页,但不是最后一页;这一类的故事以后也时有所闻。我们如今对这事所知有限,因为我们不像保罗那批使徒是在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传福音。如果和那些今日在黑暗的异教中心传道的人谈谈,他们必然会告诉你,他们常常是在多么奇妙的情况下得蒙保守。但并非总是得蒙保守!保罗并不是-一次都受到保护。有一次他被石头打得半死,人们以为他死了,就把地拖到城外扔了。但在必要时,如果是神的旨意,主必击败那反对他仆人的势力,使他的仆人能自由传讲他的话。这是我们主的大能,即使在腐败的城市中也可彰显出来。
他的大能表现在两方面:拯救一切寻求真理,生命,纯洁,以及顺服福音的人,最终毁灭那敌挡福音的人。「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不要误解这句话,以为主的心是在那些最终顺服他,形成哥林多教会的那群人身上。他的心是在哥林多-一个男人,女人,HT身上。但只有那些听了道而悔改相信的人,才能从他得到新生命的能力,而更新改变。
保罗开始在哥林多工作时,他加入亚居拉和百基拉的行业,与他们一起制造帐棚。我们读保罗的书信,可以知道他这样作的原因。他在帖撒罗尼迦,以弗所,都曾这样作。有的时候,他必须在一个城中全时间制造帐棚一段时期,这表明一个事实,就是传道本身并不是作生意。所以他甘愿有一阵子只在安息日到犹太人的会堂或在希利尼人中间讲道,其余的日子他用自己的手工作。
后来提摩太和西拉到了,并带来腓立比人的捐献。保罗在他的书信中证实这件事。捐项来了之后,他就停下谋生的工作,开始全力在哥林多传道。当犹太人抗拒毁谤这道,与他宣战──这是原文的含义──时,他就毅然决然离开他们,转而向希利尼人讲道,许多人相信并受了洗。
接着是饱受骚扰的时刻。路加没有详加记述,只记下了主的话。「不要怕,」耶稣说。从主的这句话,我们得知这位使徒当时心中正充满恐惧。或许正是他服事上的成功──许多人听了,相信,受洗──使他害怕。他知道这个城市的诡谲,败坏;他知道这些急着听道,又立刻相信、受洗的人也可能给他带来危险。我们实在很同情保罗。他曾向犹太人传道,但遭到拒绝;他严厉地对他们说,「你们的血归到你们自己头上,我却乾净,从今以后我要往外邦人那里去。」外邦人迫切地听他讲的道,相信并受了洗;而他因此又开始害怕。主就对他说,「不要怕,只管讲,不要闭口,有我与你同在,必没有人下手害你;因为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不要怕那些听了相信受洗的人。不要疑惑这些人的诚意。我在这里有许多百姓。你所看见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来到这城,就是出于神的旨意。要信任这些刚刚相信得救的人。不久之后,保罗写信责备他们在属灵事上的懈怠时,他心中仍对他们存着无穷的爱,他仍然信任他们。他不计较他们的失败,软弱,仍在信中称他们为神的众圣徒。主对他说,「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那一刻,他心中萌生了新的勇气,使他能坦然无惧地面对他的成功。
当然他心中也害怕正在酝酿着的敌对势力。他已经看出犹太人的敌意;不久之后,这股敌意终于爆发,导致他被带到迦流的审判台前。人常常在成功的时刻,心中会滋生出胆怯。正如以利亚在迦密山上大获全胜之后,他立刻逃之夭夭,躲避耶洗别的加害。这个曾饱受鞭打,压伤,石击,身上带着耶稣印记的使徒,知道哥林多城中正伏涌着反对他的暗潮,他心中不禁害怕战兢。主的话这时临到他,不带任何的责备或埋怨,只有难以言谕的安慰。「不要怕,只管讲。」他几乎要放弃讲道了。「不要闭口;有我与你同在,必没有人下手害你。」由面对成功而来的恐惧,变成了面对敌意而滋生的胆怯。或许他的害怕还包含着另一个因素,就是感觉到这事工的无涯无止尽。今天,多少人也是如此,在作工时停下来,将已完成的工与尚待作的比较,而感到从前所作的真是微不足道。但主仍然说,不要害怕,只管讲,我与你同在,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百姓。不要用眼见的事物来衡量我的得胜。不要用统计数字来评估我的得胜。我们的君王说,我有许多百姓,在这城里,在各城里,只是你们尚未看见,尚未察觉。要住在我的能力中;我与你同在,尽管讲吧!不要害怕。
从那一刻起,这人的心中充满了新的勇气。他在哥林多住了一年零六个月,在他们中间教导神的道。迦流事件发生之后,他仍然继续传道。主对他说,我与你同在。请注意这话对他产生的果效。他还害怕成功吗?「我与你同在。」在那一刻,他明白了,如果这是主的工作,不管他如何耽心它的不稳定,主都必保守成全他所开始的事工。他还害怕别人的敌意吗?如果他的主与他同在,惧怕必然完全瓦解。他还害怕工作的无止尽吗?如果主与他同在,他就能安于作他所当作的那一部分事工,而将其余的问题交给他处理。
这是何等奇妙的一页!但真正为一个服事主的人生命带来歌唱的是这一句话:「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主在世上公开服事期间曾说过,「我另外有羊,不是这圈里的;我必须领他们来。」保罗就在哥林多找到一些这样的羊。也有这样的话说到主在世上的事工,「要将神四散的子民,都聚集归一。」保罗也在哥林多找到一些四散的子民。今日人类最大的盼望在于人的不安,紧张,厌恶。这些都是为传道人敞开的大门。哥林多的习惯,语言,和纷扰不安,不管是用甚么方式表达出来,都为耶稣基督的福音制造了一个进入的机会。对一个腐败的城市,当传怎样的福音?就是S字J和主的复活,除此无它。我们是否像这位在哥林多的使徒一样,完全将自己交在他手里,任凭他差遣?若是如此,我们就毋须害怕成功,或敌意,或事工的繁琐,而安心作神所托付我们的那一小部分工作,知道我们与他有交通,他也与我们相交。我们事奉的时候,要注意、寻找圣徒的踪影,记住他在一切令人沮丧的环境中所说的,「在这城里我有许多的百姓。」让我们去寻找他们,找到了,就将他们领到主面前。
使徒行传18:24-19:7
现在来到使徒行传中有关保罗在以弗所的事工这一部分。在新约里,以弗所是一个杰出、具代表性的教会。新约记录中有两卷书信是写给以弗所教会的。虽然保罗的书信是写给那一带所有教会,让他们传阅的,但他最主要的对象还是以弗所教会。另外启示录中也记载主给以弗所的信,那是主给七个教会书信的第一封。
保罗写给以弗所的信,达到了他的教导系统之最顶端。对这一个教会,他能写到有关神的教会最终职责这一类深奥的事。他写给罗马人的信中,奠定了有关救恩的基础。他写给哥林多人的信中,则纠正教会里一些光景和事物,因为这些错误使得教会无法在一个异教的城市中发挥它的功用。但他写信给以弗所教会时,就越过了这些细微、次要的事,而直接论到与教会有关的最崇高真理;他首先提到教会的本质和对神的事奉,然后论及在时间的过程中教会所得的启迪,好使教会能完成她的真正使命;最后是教会的职责。他揭露这些教训能如何影响人的生命,以及教会的肢体,甚至影响一切的人际关系。我们读到主给以弗所教会的信,会发现这是一个各方面都极美满的教会;但我们也同时看见,她面临了威胁神教会的第一个危险:失去起初的爱心。
保罗来到以弗所,本身具有特殊意义,因为从此以弗所在新约圣经中占了重要的一席之地。另外,这也是保罗以自由之身事奉的最后一阶段的事工。这并不是说,他从被下到罗马监狱之后,就未再恢复自由,因为我个人相信,他后来又得了释放,并重访各教会。他可能到过西班牙,甚至不列颠。但就这方面的记录而言,我们在这里看见保罗最后一次自由地工作。不久之后,他就成了阶下囚。
以弗所是一个以拜偶像着称的城市;它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拜偶像的大本营。城中有亚底米女神或戴安娜(Diana,罗马神话里的处女守护神)之庙宇。城里的商业和宗教牢不可分,因为许多大商人以亚底米庙作为他们的银行;如此希腊崇拜女神的基本理想──美德或纯洁──都已瓦解丧失了,因为他们接受了商人的资助。更甚者,这个城市在当时非常盛行交鬼,巫术,魔法。使徒在这里的事工,也包括了一些特别的神迹。
本段经文将两件事合并在一起,因为两者有密切关系;它们是:亚波罗和他的事工;保罗来到以弗所。从本章19,20节可看出,保罗从前已经到过以弗所了。
「到了以弗所,保罗就把他们留在那里,自己进了会堂,和犹太人辩论。众人请他多住些日子,他却不允。就辞别他们说,神若许我,我还要回到你们这里;于是开船离了以弗所。」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路加除了记载一些具有属灵教导价值的事以外,没有详细记录这一年中保罗工作的细节。
在这一年里,以弗所发生了一些事,记载在18章末了部分:亚波罗的到来。我们来看看这件事,留意两点:亚波罗这个人,和他的事工。
亚波罗
亚波罗是一个犹太人,生在亚历山太。他博学多闻,熟读圣经。我们已经探讨过,大数人扫罗的得救,是一个奇妙的例子,证明主亲自管理教会的事,并证明圣灵的引导大能。对外邦人的事工,不可避免地要在一些融合着两大影响力──犹太人会堂和希利尼文化──的城市中展开。扫罗蒙召时,照他自己说,是一个「希伯来人生的希伯来人」;但他同时也是大数的扫罗。他是希伯来人,也是希利尼人。这两个伟大的理想融合在他身上,使他有能力在希利尼诸城中事奉。同样的,亚波罗也揉合了这两个伟大的理想。他是犹太人,同时也是亚历山太人。亚历山太是当时希腊知识与文化的中心;那里的犹太人深受斐罗(Philo)的影响;他们研读希伯来的圣经和作品之方法,也受到希利尼文化和方法的影响。因此,亚波罗这个人在某方面言,可能比保罗还更多融合了两种理想。他学富五车,又善于言词。他是一个演讲家,他的演讲充分表露了他的学识和教养。最后的描述「能讲解圣经」不单单指他熟读圣经,有能力向别人陈述圣经,并且指他精通圣经,明白圣经。这句描述在原文里是指这个人生来具有这种特殊的口才。亚波罗精通圣经,他有别人所无的口才。那是一种特别的才能,一种能够了解圣经、洞悉其相互关系的能力。他熟悉圣经的历史和意义。他对圣经的熟悉使他能够将所知的讲给别人听。因此,这个人原来就适合在这些希利尼城市中工作。
亚波罗──在以弗所的事工
他在以弗所的事工,并不是很明显的基督徒事工。留意他的装备,「这人已经在主的道上受了教训。」这并非指他在耶稣基督里受了完全的教导。「心里火热,将耶稣的事详细讲论教训人;只是他单晓得约翰的洗礼。」留意这中间的区别。马太福音3章记载约翰的事工:
「那时,有施洗的约翰出来,在犹太的旷野传道说,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这人就是先知以赛亚所说的,『在旷野有人声喊着说,豫备主的道,修直他的路。』」
亚波罗曾「在主的道上受了教训」,但「他单晓得约翰的洗礼」。亚波罗是约翰的门徒,这里所谓「在主的道上」是指马太福音3章所说的,也就是直接引用以赛亚书40:2的豫言。要明白这句话,我们必须回到这个豫言的气氛中。以赛亚书40章一开头说,「你们要安慰,安慰我的百姓。」这是一个伟大的和平事工之开端,这事工是审判导致的结果。以赛亚书35章是第一部分豫言的尾声,它是以赐下和平的应许作为结束。这一切都是希伯来的色彩。亚波罗是一个犹太人。以赛亚书35章是以一幅最终的和平画面作结束;首先是荒凉,然后是恢复。这是先知的异象,他说话的时候,亚述王西拿基立的军队正逐渐败退。这伟大的宣告是:耶和华要为他的百姓豫备一条归向和平的道路。我们省略历史的部分(赛36章-39章),直接来到赛40章。这章的信息是,神的百姓要为耶和华豫备道路。请留意这两者的关连。正如以赛亚所豫言的,施洗约翰来了,他宣告「主的道」,就是以悔改相信来豫备主的道。亚波罗已在「主的道」上受教训,那是说,他已在弥赛亚的豫言中受教。他是施洗约翰的门徒,他同样盼望弥赛亚的来临;只是他不知道S字J的意义。他不熟知复活的事实。他不熟悉圣灵浇灌的真理。在约翰的教导下,他的观点是希伯来人中极高尚、纯洁、美好的。他心里火热;可能他继承了约翰的热心,或者是因受到其他教师的薰陶和影响。
于是这个人──亚波罗──来到以弗所,时间上正隔在保罗第一次与第二次到以弗所的中间;这位约翰的门徒,就将约翰所教导他有关耶稣的事讲给他们听。他在以弗所所用的方法是,「将耶稣的事,详细讲论教训人,」和「在会堂里放胆讲道。」
但在以弗所城内有两个人,比他知道更多有关耶稣的事;其中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名字的排列次序别具意义:「百基拉,亚居拉。」这两个人是一年前被保罗留在以弗所的。他们对基督有切身的认识,因为靠着圣灵的工,他们已是属基督的人。他们听到亚波罗所说的,就接他来,将神的道给他讲解得更详细;如此结束了亚波罗在以弗所的事工。亚波罗最令人感动的一点是,他愿意让会众中两个知道比他多的人来教导他。百基拉和亚居拉接来这一位有口才,有学问,心里火热的人;将真理向他阐明。后来他就将这番教导的结果,由以弗所一直带到哥林多。
亚波罗──在哥林多的事工
有关他在哥林多的事工,圣经记载得不多。他受到以弗所人的推荐,是因为他天生的才能,他的热诚,和单纯的性格(这表现在他甘心受教的态度上)。我们只读到,他在哥林多「多帮助那蒙恩信主的人」。我们在保罗给哥林多人的书信中也发现,哥林多人推举亚波罗为一党的首领。有人说,「我是属亚波罗的。」这不表示亚波罗当负其责,因为他们也对保罗作同样的事。但哥林多书信里有一个词特别具有启示性。保罗说,「我栽种了,亚波罗浇灌了。」简单的一词──「浇灌」──指明了亚波罗有相当一段时期所从事的工作。从哥林多后书看出,亚波罗后来离开哥林多,显然是因为这些分党的事;他想再回到以弗所。不论如何,我们看见他在以弗所时受到百基拉和亚居拉的教导,就带着更广的异象,更透彻的领悟,圣灵更丰盛的充满,离开以弗所,到哥林多去。路加说他「多帮助那蒙恩信主的人」。保罗说,「我栽种了,亚波罗浇灌了。」
在亚波罗离开以弗所之后,保罗接踵而至。使徒行传19章的头七节经文,可能是全书中最常引起误解的几处经文之一。我们需要仔细探讨。首先注意保罗的询问和教导;然后观察紧接着发生的事。
保罗在那里遇见几个门徒,大约有十二人左右,就问他们,「你们信的时候,受了圣灵没有?」这里是「信的时候」,而不是「信了以后」,这就是容易引起误解之处。「信」和「受」两个动词的时态是一致的,表示同时发生。并不是说,先信了一段时间,才接着领受圣灵,好像后者是我们现今所谓的「第二个福气」。保罗绝无此意。
请注意他们的回答。「没有,也未曾听见有圣灵赐下来。」事实上,「赐下来」数字是后来为解释方便而添加的,原文并没有。他们如此回答:「也未曾听见有圣灵。」全于后面应该接甚么字,实在很难断定。或许根本就没有字。他们可能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有圣灵的同在。但这似乎不太合理,因为他们是约翰的门徒。他们曾听过怎样的道?施洗约翰的事工是甚么?约翰说,「我是用水给你们施洗,但有一位能力比我更大的要来,我就是给他解鞋带也不配;他要用圣灵与火给你们施洗。」约翰的事工包括向人宣告这洗礼的限制,并证实有更完备的洗将要来临,但不是透过他,而是透过另一个人完成的。约翰已经豫告圣灵的降临;因此这些人不可能说,我们从未听过圣灵;他们的意思是:我们知道先知约翰已应许有圣灵要来,但我们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赐下,是否已经来了?
保罗提出这问题的原因未说明,但我们可以从整个故事看出一点端倪。当他遇见这些人的时候,他可能感觉他们中间缺少了甚么;他们虽然虔诚,诚实,但似乎缺少一种火,一种情感。
于是他就教导他们,向他们揭露一个事实:约翰的洗是豫备性质的。约翰的教导证明了人必须越过他,到耶稣那里。保罗接着开始将有关基督的事讲给他们听,讲到复活,五旬节的圣灵充满,以及透过圣灵充满人如何与耶稣有活的连结。他们听了这些,「就奉主耶稣的名受洗。」
然后保罗按手在他们头上,他们就领受了圣灵。那一刻,保罗先前感到他们所缺乏的东西就彰显出来了。他们就「说方言」,并且开始说豫言。他们炽热的感情表达在不断的赞美言词里,因为赐下方言的目的,不是为了启示,而是为了赞美。如果方言是见证火热的情感,豫言是见证被启迪的智慧;他们就成了殉道者和见证人;因为在那一刻,他们都成了基督徒。这不是第二次的祝福,而是第一次的祝福,是-一个受洗、领受圣灵的人都能经历的。
我相信教会中有一些会友,不能称得上是新约里所谓的基督徒;他们接受了约翰的洗礼,但只停留在那儿,未更进一步。保罗在以弗所就是发现一批这样的人。他们是诚实,顺服,热忱的人,已遵行了所领受的光。但是,还有更充分的光,更明亮而广大的生命,有待保罗介绍给他们。
这段经文有何价值?我研读的时候发现,人只能将别人提升到自己的层次;只能将别人带到他自己所到达的地步。亚波罗,这个犹太人,亚历山太人,大有学问,精通圣经,灵里火热,教导谨慎,讲道大胆,也只能将别人带到他所能到达的地步,再也无法多跨出一尺或一码。他的门徒只知道约翰的洗。保罗来了,并不是因为保罗比亚波罗更好,而是因保罗有更充分的知识,更丰富的经历,他能将这十二个人提升到更高的层次,直到他们诚实的美德被圣灵的火焰和热情充满为止。亚波罗无法带他们到这境地,除非他自己先达到这地步。当亚波罗得到更充实的亮光和经历时,他就能将这亮光带到哥林多,在哥林多为保罗作当初保罗在以弗所为他所作的事。保罗在哥林多栽种,而且非常成功;亚波罗接着浇灌。当保罗来到以弗所时,他会发现亚波罗所栽种的作物,于是保罗继续浇灌。
如果我们是牧师或教师,我们只能帮助人达到我们自己的层次。这是很严肃的事。圣灵总是需要人作他的工具,这也是使徒行传全书强调的重点。没有人,神的灵无法工作。他必须使用人去作工。这正是宣教事业的精神所在。圣灵只能透过明白S字J和基督复活大能的人,将S字J和复活的信息传至世界各角落。
但请注意其中的法则。圣灵总是在找合适的工具。圣灵的工作会受到工具的限制。保罗写给哥林多人的书信里提到,他最大的负担不是要他们相信,或有爱心,或有盼望。他为他们的信心,爱心,和盼望感谢神,但他祈求神使他们有全备的知识。我们无权差遣人出去,而认为他没有全备的知识仍然能够胜任他的事工,不管这事工是作使徒,或作先知,传福音的,牧师和教师。我不是单指学术上的知识。亚波罗有这方面的知识,但他失败了。我指的是属灵的知识和洞见。这知识只能从圣灵的光照和耐心的训练而来。
最后注意其中的差异。这十二个人如何进入更广阔的生命中?他们听见教训,就遵守了,并奉主耶稣的名受洗。然后保罗按手在他们头上,他们就领受了圣灵。在第10章里,我们发现彼得正对哥尼流说话时,哥尼流立刻受了圣灵,并接着受洗;他的受洗是在领受圣灵之后,而非之前。圣灵随着自己的意思行。我们不可以任取使徒行传里的一个例子,就当作是永恒的法则。因为若如此行,就会出现对使徒行传各种不同的学派和说法。我们不可依据任何一个故事,建立一套有关圣灵运行方式的教义。我们只能根据整本书,如此描述圣灵运行的方法:圣灵不是依照人的意思或法则,而是透过许多不同的方式作工,例如按手,或不按手;先有水洗,再有圣灵降下……等。最重要的是,我们有圣灵;若没有圣灵的同在和光照,我们就无法传讲这位基督,或教导有关他的事。但愿我们竭力进到那最高的层次,最完备的知识中,好将我们所教导的人也带到那最高的层次里。
使徒行传19:8-20
保罗一生漫长而多变化的事工中,他在以弗所停留的时间比任何其它城市都久。本段经文即记载他在以弗所工作的情形:
1.有三个月的时间──他在会堂辩论;
2.有两年的时间──他在推喇奴学房辩论。
我们已从本章经文的前面部分(1-7节)看见以弗所事工的开端。本章经文后面的部分(19:21-41)则记载以弗所的暴乱,那件事导致了使徒离开以弗所。至于现在要讨论的这段经文(8-20节)则只记载保罗的工作情形。
路加记载了一连串事件,-一件都彼此相关,使我们能够了解保罗这两年的工作;特别是如果我们参考保罗在米利都对长老们所说的话,和他稍后所写的书信,会更明白这一串事件。这几件事虽然不多,但饶富意义;本段经文最末了的一句话更是全段的关键所在:「因此主的道大大兴旺而且得胜(中文圣经无「因此」二字)。」整段经文就是在解释「因此」二字。
路加记载保罗进入会堂;有人「心里刚硬不信」;保罗离开他们,到推喇奴学房;在那里有两年之久,辩论教导人;主的道传遍亚西亚一带;保罗行了许多奇事;用大能胜过恶鬼;有人甚至假冒耶稣的名赶鬼,例如祭司长士基瓦的儿子。记载完了这一连串事件之后,路加用「因此」来结束这段叙述。意思是,由于这些行动,这些含义,「因此主的道大大兴旺而且得胜。」显然路加并未打算记录这两年事工的细节,但他摘录一些突出的事实,让读者看出神的道在以弗所遭遇到的困难,以及所获得的胜利。
以弗所的背景
让我们先略为探讨以弗所的背景;然后特别留意观察保罗在以弗所的情形;最后看本段经文所启示的在以弗所发生之属灵争战。
保罗从以弗所写给哥林多教会的书信中说,他打算留在以弗所直到五旬节,他自己解释留下来的原因:「因为有宽大又有功效的门,为我开了,并且反对的人也多。」保罗曾在哥林多停留相当长一段时间。他并未在雅典多逗留。雅典没有甚么反对他的人;雅典本身没有足够的精力起来反对他;因此他在雅典没有太多机会传讲福音。至于以弗所,他说,「有宽大又有功效的门,为我开了。」环境的艰难为使徒制造了绝佳的机会。困难本身有助于使徒传福音。反对越大,将来的得胜也越大。
以弗所最中心的宗教是拜亚底米女神。其庙宇也被巨商富贾当作银行,因此以弗所的商业活动与宗教中心有密切关系。亚底米的庙是公众聚集之处,三教九流的人都可自由出入。发拉尔在他的《保罗生平》一书中说:「这庙宇四周……弥漫着亚西亚的腐败气息。」我们若想到这庙宇庇护着方圆数里之内的各样恶事,就不难了解发拉尔的话。庙里的崇拜本身,其鄙俗败坏更是无可言谕。以弗所全城充满魔法,巫术,和各种希奇古怪的事。那里也有犹太人的驱邪者,在人们原先的迷信之上,又添加许多他们自己宗教里的巫术和邪术,自称能引用希伯来仪式里的字句去赶鬼。
使徒保罗到达了这样一个富庶繁华,异教盛行的城市。这里有许多反对他的人,甚至在会堂里的弟兄中也有与他对敌的,这点从他在米利都对长老说的话中可得知。他的敌人中,居统治阶层的不多,反而多是那些生意受到影响的商人;也有的反对是从那些苟且行淫,作恶多端的祭司发出的。保罗写给以弗所的信里说:
「我们并不是与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那些执政的,掌权的,管辖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属灵气的恶魔争战。」
保罗就是在以弗所,深深感觉到那与他敌对的幽暗世界,这也是我们今日所当警愓的。在以弗所,那个幽暗世界的势力庞大无比。保罗远比他在雅典,哥林多,腓立比,或其它城市时,要更多地面对这一个属灵气世界的反对。
在以弗所的情形
现在我们要看看这位使徒在以弗所的情形。他置身于奢华的环境中,四周被最邪恶的宗教势力包围,他深切认识到属灵气恶魔的敌对力量。他又开始以制帐棚营生。本段经文未提到这一点,但当以弗所的长老到达米利都时,他对他们说,「我未曾贪图一个人的金、银、衣服。我这两只手,常供给我和同人的需用,这是你们自己知道的。」这位基督的伟大使徒,S字J的宣教士,在这城内以制帐棚供给他自己和同工的需要,以完成他的事工。请注意其中的含义。在这个看重金钱,以谋利为一切宗教活动之目标的城里,使徒保罗不但未曾贪图任何钱财,衣服(甚至包括来自基督徒的资助),反而用自己的劳力工作,自给自足。
在会堂里与人辩论
另外,他也在以弗所担任基督的辩护人;有三个月之久,他在会堂里与人辩论;后来会堂里的弟兄开始公然反对他的教训,他就断然离开他们,也叫门徒与他们分离,到推喇奴学房,在那里天天「辩论」。我们必须将这两件事并在一起看,才能得到清晰的画面。这位伟大的护教家一面以制帐棚为生,一面在推喇奴学房辩论;在这个邪恶势力猖獗的城市中,宣讲神的国,述说耶稣的事迹;因为对这一个垂死的希腊城市,他只有一个信息给他们,就是耶稣和他的复活。
但这还不是他的全部工作。20章记录了他对以弗所教会长老说的话,他说,「凡与你们有益的,我没有一样避讳不说……我三年之久,昼夜不住的流泪,劝戒你们各人。」他不单单制帐棚,不单单是一个能干杰出的护教家,并且也是群羊的牧者,常带着泪水教训、劝戒他们,以火热的爱观察留意这些带着基督名字的人在灵里的成长。
在推喇奴学房的教导
他在推喇奴学房的教导「有两年之久,叫一切住在亚西亚的,无论是犹太人,是希利尼人,都听见主的道。」我们很容易忽略这节经文,其实它是一扇窗子,让我们看见启示录中所提到的七个教会;复活得荣耀的主曾将他最后的书信给这七个亚西亚的教会。保罗当时在以弗所,一面制帐棚谋生,一面为基督教会作辩护人,此外他也担起牧者的责任,日日流泪劝戒羊群;但另一方面,他也在以弗所一带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宣教事工。很可能腓利门就是在以弗所认识基督,而后被打发到歌罗西建立教会。可能保罗另一个有力的祷告伙伴以巴弗,也是在以弗所被带到基督面前的,他后来负责照顾另一个教会。至于保罗自己也可能常从以弗所,通过盗贼出没的地区,到邻近一带传福音。
另外,他在哥林多后书11章有些话,很可能是他离开以弗所之后立刻写的。他的哥林多前书是在以弗所写成的。他在哥林多后书11章里为他的使徒身分和事工辩护,并且描述他所经历的各样环境,作为他的证明。
「我比他们多受劳苦,多下监牢,受鞭打是过重的,冒死是屡次有的;被犹太人鞭打五次,-次四十,减去一下;被棍打了三次,被石头打了一次,遇着船坏三次,一昼一夜在深海里。又屡次行远路,遭江河的危险,盗贼的危险,同族的危险,外邦人的的危险,城里的危险,旷野的危险,海中的危俭,假弟兄的危险。受劳碌,受困苦,多次不得睡,又饥又渴,多次不得食,受寒冷,赤身露体。除了这外面的事,还有为众教会挂心的事,天天压在我身上。」
看看这位在以弗所的工人。他制帐棚为生,为基督辩护,流泪劝戒、看护羊群,到更广大地域去传福音,向亚西亚人传道(这是他在第二次宣教旅行中所被禁止作的),又建立教会,释放徫大的信息,这一切给他带来许多危险,BP,使他得以与基督的受苦有分;因此他能在离开以弗所不久之后,写下哥林多后书里的那段话。
想想这个人,想想以弗所城中反对他,反对福音,反对基督的那股势力。想想他那颗伟大的心灵,如何为他在稍早宣教旅行中建立的那些教会挂念,操心。想想他所经历的饥饿,焦虑,紧张,危险。他如何结束哥林多后书那段叙述?「我若必须自夸,就夸那关乎我软弱的事便了。」
「于是主的道大大兴旺,而且得胜。」第一,这城的难处制造了传福音的良机;第二,这位使徒完全顺服他的主,决心不让人怀疑他贪图任何经济上的利益,宁愿在夜里劳苦工作,好在日间能自由为神的国辩论;他又流泪劝戒他们;许多时候,他心里挂念着众教会,不实的批评责难常常传进他耳里;他还急切地要写许多书信。这就是保罗在以弗所的情景。「于是主的道大大兴旺,而且得胜。」
在以弗所城内的属灵争战
现在我们来看最引人注意的一件事,就是以弗所城内的属灵争战。首先观察反对的力量。在一方面是以弗所城盛行的巫术,魔法。我们今日并到这一类的事,总是一笑置之,认为那不过是某些人的聪明小伎俩。新约却不作如是想。在面对以弗所和其它城市的巫术时,新约从未说他们是诡计,或人诡谲的小玩意。新约说,这些事都是从撒但来的,不过是利用被鬼附的人行出来。我们今日看待这事时,也不可掉以轻心。以新约的观点而言,这一切不单单是小诡计,而是撒但的实际行动。透过黑暗的阴谋和巧妙的操纵,某些实际的信息就传达给人们,实际的结果也相继产生,这是无可否认的。有些人否认靠着巫术和邪灵之名可以产生实际的事,那是因为他们未仔细审查这一类的事。以弗所当时就是充满邪恶的势力,位于幽暗世界的掌权者统治之下。
另一方面,保罗来到了以弗所,这是一个圣灵工作的大好机会,也是传扬神儿子之名的良机。保罗和他的同工成了圣灵工作的工具,来敌挡邪灵;透过这些工具,基督得胜的名将击败那败坏、腐蚀、可咒诅的幽暗世界之势力。
有了这种认识,再来看这段经文所宣告的内容。11节说,「神藉保罗的手,行了些非常的奇事。」这里有一个区别,千万不可忽略。路加不是说,保罗在以弗所行了奇事;他是说,神藉保罗的手行奇事。彼得在五旬节,受神的灵光照和默示,说到奇迹:「神藉着拿撒勒人耶稣,在你们中间行异能奇事神迹。」保罗不是自己行神迹;甚至主在世时也不是靠自己行神迹;他们都是工具,神藉着他们将人认为奇异的事行出来。神迹不是破坏法则,而是在我们所明白的法则范围更高的层次中运行另一种法则,因此,对人来说是奇怪的,但神却不以为奇。神不受我们人所知道的少数法则限制。神是受他自己的宇宙法则所控制,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的全部法则,因此当我们看见在最终法则范围内运行的活动时,就称之为神迹,意思是神奇的,奥秘的,但那不是破坏法则,也不是视法则于不顾。
以这里记载的事为例。有人从保罗身上拿了手巾或围裙,让病人触摸,病人就得了医治。这对我们是一项神迹。但如果神决定要透过保罗这个人,行医病的奇事,我就不认为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迹。这一切都是很自然而有趣的。他们取走了手巾和围裙。「手巾」的意思很容易遭到误解,直译的话应该是「汗衫」。这两样是保罗作工时必用到的。保罗并未行神迹,是神行了神迹。如果神要在这些人所能明白的范围之内行神迹,以嘉奖他们的信心,我又有何权去质问神呢?这启示一个事实:神迹本身是一种灵方面的活动,不需要有一番可被接受的哲学来解释它。邪恶的人也常行神迹。魔鬼也可以向可怜的瞎子行神迹。许多时候魔鬼的神迹会叫人大契一惊。奇迹本身并不表示行奇迹的灵一定是善的,它只是代表灵界的一种行动,这行动是在一个我们意识不到的领域里实施的。
因此,在这一个充满巫术,咒语,魔法的城市里,神行了特殊的奇事。人们甚至只要拿保罗工作时穿的衣物,让病人触摸,就可使病人得痊愈。神集中在一个较低的领域中工作;因为-一个行在物质范围内的神迹,都低于属灵范围内的神迹。最大的得胜其实不在病人得医治,而是那些人被称为神的儿女,被带入生命更高的道德里;这是属灵的神迹。为了得着那些人,使他们相信,神让他们看见,他们以前认为一定与假宗教有关的神迹,也可以藉着保罗所宣讲的基督圣名而行出来。
然而得胜也造成一个危机。有几个行邪术的人想套用保罗的方法。他们已用过其它的魔法和咒语,但他们如今居然说,「我奉保罗所传的耶稣。」结果立即显出来。这些与主相距如此遥远的人,不可能赢得主所赢的胜利。当他们说,「我奉保罗所传的耶稣,」时,在那一刻,有恶鬼回答说,「耶稣我认识,保罗我也知道,你们却是谁呢?」这些人发现,他们无法冒用耶稣的名。那使以弗所人感到惊讶、惧怕的,不是保罗所行的奇事,而是一个事实:任何人想要冒用保罗的方法,必定失败无疑。
圣灵藉着他的仆人大大得胜了,基督的名因此得到彰显,教会也因此得到洁净。许多人把与邪术有关的书拿来,放火烧掉。这些书不是属于以弗所城内继续拜偶像的那些人,而是属于教会里的人。他们前来承认,他们平素仍行邪术,仍热衷于黑暗的巫法。现在他们把书拿出来,投入熊熊烈火,尽付诸一炬。
「于是主的道大大兴旺,而且得胜。」这是路加听说或知道这些年以弗所发生的事之后,所得的简短印象。「大大」一词意指无可抗拒的庞大力量。一切事实,力量,都集中在一个主题之下──传扬主的道──不管是犹太人会堂,或希腊学房,或特别的奇事,或有人假冒耶稣的名,或魔鬼的愤怒,都促成了神的工作。这一切事导致一个结果,就是「主的道大大兴旺」。
我们若有保罗的异象和保罗的观念,就不会说由于敌人太多,我们不如放下工作;相反的,我们会留在那儿,直到五旬节;他的事工我们会坚持下去。「要爱惜光阴,因为现今的世代邪恶。」这正是这个故事的精神所在。世代是邪恶的,但邪恶的世代可以为神的仆人制造最好的机会。
我们若希望看见神的道在我们所住的城市里大大兴旺,就必须好好思考这个故事,找出其中的秘诀;将自己顺服在神的灵之下;用保罗那样的谦卑、虔诚来服事主。那么,虽然现今的世代邪恶,神的道必大大兴旺。
使徒行传19:21-41
本段经文的中心点在以弗所的暴乱。一开头的两节经文(21-22节)实际上是为使徒行传后面的部分埋下伏笔。
这两节经文宣告了使徒保罗的心意。以弗所的胜利不能满足他的心,他眺望发白的庄稼,直到目光落在一个属世的权力中心上,他就说,「我……必须往罗马去看看。」那不是观光客心中的「必须」,而是一个宣教士内心的「必须」。这人清楚知道,罗马是世界的策略中心,从罗马有四通八达的公路通往各大城,大道上军旅商客络绎不绝。他觉得如果能得着这个中心,这些公路可以成为主的大道,让的使者将和平的福音带往世界各地。因此他说,「我必须往罗马去看看。」
然而他的计划受到耽搁。他并没有立刻往耶路撒冷去。他只是「打发捉摩太、以拉都二人,往马其顿去;自己暂时等在亚西亚。」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哥林多前书就是在这段滞留以弗所的时间内写成的,里面提到他延迟动身的原因。他在书信末了说,「论到圣徒捐钱,我从前怎样吩咐加拉太的众教会,你们也当怎样行。」在哥林多前书最后一章五节,他提到,「我要从马其顿经过;既经过了,就要到你们那里去。」路加也记载了同一个计划:「保罗心里定意,经过了马其顿……就往耶路撒冷去。」哥林多后书16:8里,我们发现保罗决定留在以弗所一阵子。他原先计划经过马其顿往耶路撒冷去,但他说,「我要仍旧住在以弗所,到五旬节。」原因是,「因为有宽大又有功效的门,为我开了,并且反对的人也多。」然而他并未在以弗所住到五旬节,因为使徒行传20:16里,路加说保罗定意越过以弗所──他已经离开了以弗所,正兼程赶路,想在五旬节以前抵达耶路撒冷。事实上,以弗所爆发的动乱,使保罗不得不提前离开以弗所。他说,「反对的人也多」,并不是指暴动而言。事实上,那场暴动是结束了以弗所对他的反对。
这场暴动发生在五月,正是亚底米的信徒麋集城内的时刻。全城挤满了信徒,暴动就是由这些人引起的。底米丢将制造神龛的工人聚集起来,告诉他们保罗正在作的事。骚乱由此而生,但结果是和平的,基督徒得到了保护和庇护。然后保罗就离开了。当反对者环立,传福音的门大开时,他留下来。他没有留到五旬节。我们已说过,他提前离开以弗所的原因是这场暴乱。
那些人称五月为亚底米月,因为这整个月都被他们用来作宗教的集会,以颂赞亚底米神。这幅画面真是生动而多彩多姿。庞大的人群聚在一起崇拜。他们聚集的戏园,就是保罗的两个旅行伙伴被带去的那地方,一共可容纳两、三万人的座位。这些事实可以帮助我们了解这城所发生的暴动。
然而我们最大的兴趣,还是集中在这画面所给我们的启示:神的道之进展。我们读这故事的时候,有三件事吸引我们:
1.神的道得胜之方法;
2.以底米丢为首的反对势力,其性质为何;
3.也是最主要的,神的道和基督的教会真正的危险,在于这城的书记所采取的行动。
首先来看得胜的方法。底米丢招集同行,对他们所说的话,见证了神的道得胜之事实。他说,
「众位,你们知道我们是倚靠这生意发财。这保罗不但在以弗所,也几乎在亚西亚全地,引诱迷惑许多人,说,人手所作的不是神,这是你们所看见所听见的。这样不独我们这事业,被人藐视,就是大女神亚底米的庙,也要被人轻忽,连亚西亚全地,和普天下所敬拜的大女神之威荣,也要销灭了。」
底米丢承认,使徒的传道是成功的;他所获得的奇妙胜利不但遍及以弗所,并且扩散至整个罗马属下的亚西亚一带。
得胜的方法是甚么?主的道如何大大兴旺普及?第一,是藉着一个完全顺服主的使徒,来到了以弗所。他在以弗所作见证,讲道,教导。主使用他行了许多奇事。他并未打算在以弗所行神迹奇事。主的使徒们都是这样,但是当神要藉着他们行神迹时,他们就成为他行神迹的工具。保罗与基督一样受苦,他也经历了基督要使国度降临时所受的危难。稍后他在米利都对长老说,他是如何昼夜流泪,为神的道经历试炼。
神的道大有能力地传开了,因为神针对特殊的需要,行了特殊的神迹。不要认为我们今日也需要同样的神迹。如果神迹不再出现,那是因为无此必要。神绝对不会为了叫他的使徒声名远播而行神迹;惟有特殊的环境需要神迹时,他才会行神迹。
接着观察以弗所教会成长的本质。他们是用一个消极的行动──焚毁行邪术的书──而赢得积极的胜利。稍后城里的书记在处理暴动事件时说,这些基督徒「并没有偷窃庙中之物,也没有谤讟我们的女神」。这些人并没有闯入庙中,偷取财物。他们也没有集会,毁谤亚底米女神。这些人得了甚么样的胜利呢?为甚么底米丢纠集银匠闹事?因为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这和保罗一行有何关系?悔改相信的人因生命改变,而导致行为的改变,不再去拜女神。使徒并没有毁谤女神,是因为这些男人女人内心有了改变,不再觉得有需要去拜亚底米神。这就是他们的得胜。在以弗所的男女,他们自己成了神的祭坛,不再需要银龛去拜亚底米。他们知道可以靠着圣灵与神交通,当然不会再花钱在银龛上。这是教会得胜的方法之一。人们里面有了新的生命,新的东西取代了旧的东西,新的生命胜过了旧的欲望。在美国有一种奇怪的树,叫作灌木丛橡树。春天的时候你若下到乡间,会看到这些树上仍然枝叶扶疏,去年的叶子没有掉光,而附近其它的树都因去年秋、冬的暴风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了。但是春天以后,新的生命滋生,矮橡树上的旧叶子就开始逐渐凋零。那经历暴风雨仍屹立不动的树叶,纷纷在新的生命下屈服了。它们曾在暴风雨中啸嗷自得,但是新生命一旦萌芽,它们立刻静悄悄地掉落了。这就是以弗所的得胜。不是表现在反对偶像上,而是表现在与神的交通上。一切旧的势力都被新兴的力量所逐退。
请留意他们成长的迅速。以弗所城的商业都受到影响;以弗所原来的宗教也岌岌可危;整个罗马控制下的亚西亚都受到波及。虽然这些人「没有偷窃庙中之物,也没有磅讟女神」,但制造银龛的行业仍首当其冲受到打击,对亚底米的崇拜也深受威胁。如此,旧有的邪恶势力受到了个人所表现之新生命的威胁而摇摇欲坠。
其次来看反对的性质。这里最显着的一件事是底米丢的那篇说辞里所呈现的哲学。底米丢反对的主因是,他们的商业利益蒙受了损害。银匠本身并未遭受攻击,只是他们的收入较前减少。这就是整个原因。另一个理由是,宗教受到威胁。底米丢在那个私下的集会里,对同行的工人说,
「众位,你们知道我们是倚靠这生意发财。这保罗不但在以弗所,也几乎在亚西亚全地,引诱迷惑许多人,说人手所作的不是神,这是你们所看见所听见的;这样不独我们这事业被人藐视,就是大女神亚底米的庙,也要被人轻忽,连亚西亚全地,和普天下所敬拜的大女神之威荣,也要销灭了。」
他这番话不自觉地透露出反对的真正动机。这使我们想到福音书里的一个故事。有一次耶稣抵达加大拉人的地方,在那里遇见两个被鬼附的人,他就将鬼赶出去,使那两人得释放。看见的人跑进城,将「这一切事,和被鬼附的人所遭遇的事,都告诉人」。「这一切事」是甚么?显然是损失猪的事;至于两人得医治的事是包括在「和……」里面,是其次的。这正是以弗所的情形;「一切事」是指他们的生意受影响,「和……」才指宗教受威胁。
如果这才是他们反对的动机,那么来看看他们表达的方式。首先是聚会,有一群工人聚集;然后是混乱,「有喊叫这个的,有喊叫那个的。」路加的笔触还带着几分讽刺,「大半不知道是为甚么聚集。」
亚历山大──我猜想他是一个铜匠──想要叫群众静下来,听他宣告他们原与这些宣传无关,但是没人理睬他。群众最后同声喊着说,「大哉以弗所人的亚底米阿!」如此达两小时之久。这一类的反对绝对是徒劳无功的。属灵的力量永远不会如此被摧毁。戏园的一场混乱原在神的控制之下,因此才会有些人喊叫这个,有些人喊叫那个,而大部分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聚集的原因。他们惟一的共同点就是同声喊叫。一个谎言说出来,即使得到一千个回应,它仍不能变成真理。以弗所教会没有必要惧怕这种激昂紊乱的场面。这一类的反对永远不会阻碍神的教会前进。教会真正的危险,是从城里书记出面调停那一刻开始。
这城的书记作为一个政客,他的表现绝对值得赞许。我对他没有成见。我喜欢听他演讲,听他带着讽刺责备叫嚣的群众。他事实上如此说:你们说的不错,亚底米是伟大的,所以你们用不着喧嚣喊叫!当人们聚集,同声喊叫一件事时,我们能肯定的说,他们一定是对那件事有所怀疑。
我不晓得这个人究竟对他自己说的那句话的力量明白多少:「他们并没有偷窃庙中之物,也没有谤讟我们的女神。」我不知道他是否看见话语之外更深的含义;但由那句话可以演绎出:不是这些人,而是属灵的力量最后将获胜;一切的喊叫喧闹都无济于事。他提出两条解决之计,来提醒群众应付难题的正确态度。如果是商业上的纠纷,就告到公堂去;如果是涉及公众的事,可以「照常例聚集断定」,让那个自由人组成的团体处理。另外他也提醒群众,这样闹事鼓噪是危险的。虽然以弗所现今是自由的,但除非他们能对这次暴乱提出合理的解释,否则以弗所可能因此丧失它的自由。他真是一个称职的书记。
但是让我们再来看看这个人,看看他的影响力,他所作的事,和他并未存心要作的事,因为我相信他不是一个生性狡猾的人。他同意,并且认可百姓的迷信。他出面保护基督教,不是因为他钦佩基督教,而是为了求取全城的和平。从以弗所的观点看,我认为他是相当公正的。从一个书记,一个身负一城治安责任的人之角度看,我认为他也相当公允。但他知道以弗所,晓得以弗所正陷于某种危险中;他惟一能作的是,设法止息暴乱,将这群人带回对自己宗教的自得自满中。对他而言,以弗所的平静比甚么都重要。但是,当基督徒得到书记庇护的那一刻,他们面临了比被暴民包围更大的危险。
在启示录中,我们可以找到对以弗所的最后一瞥:「有一件事我要责备你,就是你把起初的爱心离弃了。」从教会历史看,教会得到保护之后,几乎不可避免地会导致一项后果就是丧失起初的爱心。以弗所今日的情形如何呢?
我们再一次引用发拉尔的话:
「以弗所教会的灯台被挪去,已有数世纪之久;它最近的一处回教村庄里,没有一个基督徒存在;它的庙宇已破落不堪;它的港口成了芦苇丛生的水塘;野鸟停栖在萧条的沼泽地上;这个古代文明萃集之地,如今已成了一片废墟。」
这是一个没落城市的写照,描绘出一个衰败教会的光景;这座城没有被教会挽救过来,因为教会在城市的保护下已失去了对主的爱。我们当十分谨慎,不要庆幸世界给我们的保护,以致浪费了我们的精力,丧失了从天上来最高呼召之意义。经过试炼的火,那如纯金的本质才会发出闪闪亮光。受BP的教会总是纯洁的,并且经过试炼就更有能力。受保护的教会往往是岌岌可危的,很容易陷于瘫痪。我并不畏惧底米丢。让他纠集同行,大声喧嚷吧!真理在寂静中仍能屹立不动。然而一旦城里的书记开始保护我们,那么就当求神拯救我们脱离失去爱心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