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伯记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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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27  

伯 17:1 我的心灵消耗,我的日子灭尽;坟墓为我预备好了。

伯 17:2 真有戏笑我的在我这里,我眼常见他们惹动我。

伯 17:3 愿主拿凭据给我,自己为我作保。在你以外谁肯与我击掌呢?

伯 17:4 因你使他们心不明理,所以你必不高举他们。

伯 17:5 控告他的朋友、以朋友为可抢夺的,连他儿女的眼睛也要失明。

伯 17:6  神使我作了民中的笑谈;他们也吐唾沫在我脸上。

伯 17:7 我的眼睛因忧愁昏花;我的百体好象影儿。

伯 17:8 正直人因此必惊奇;无辜的人要兴起攻击不敬虔之辈。

伯 17:9 然而,义人要持守所行的道;手洁的人要力上加力。

伯 17:10  至于你们众人,可以再来辩论吧!你们中间,我找不一个智慧人。

伯 17:11  我的日子已经过了;我的谋算、我心所想望的已经断绝。

伯 17:12  他们以黑夜为白昼,说:亮光近乎黑暗。

伯 17:13  我若盼望阴间为我的房屋,若下榻在黑暗中,

伯 17:14  若对朽坏说:你是我的父;对虫说:你是我的母亲姊妹;

伯 17:15  这样,我的指望在哪里呢?我所指望的谁能看见呢?

伯 17:16  等到安息在尘土中,这指望必下到阴间的门闩那里了。

 

现今,在天上有我的见证(十六18-十七16

(四)

我们从这篇言论的头一部分,看见一位好BP而又难和解的上帝一系列贬抑人并消灭人的图画,甚至在第九章里,对一位怀恶意、使大地遭灾、又加以讥嘲的上帝放肆猛攻,都难以比拟。可是约伯,正如他那时作的,我们发现他顷刻间不知何故,突然看见他心目中的上帝那些歪曲、怀敌意的特色全都瓦解,而且有一张友善的面孔出现了。那个差不多陷于亵渎上帝的绝望中的约伯,剎那之间被提升到极度的确信中。

正如创世记四章十节,无辜的亚伯的血哀求补偿,或如以西结书廿四章七、八节,巴比伦那些被害者的血催促上帝向那城施报一样,照样约伯在这里想象他死后,他的血会把要辩白的、默默的恳求带到天上去。在创世记,亚伯的血发出『声音』,从地里哀告,但在以西结书,说因巴比伦所流的血在光秃秃的岩石上没有被掩盖,使人更容易看见并联想起她的罪行。约伯利用第二种概念,预见自己忽然暴毙,而叫大地不要遮盖他的血,以免消除他遭不义谋杀的证据。他的『哀求』一定要被听到。(顺带一提,『哀求』在许多圣经段落中包含的炽烈情感的深度,是值得研究的;请参创廿七34;出二23,三7;斯四1;诗一○七6,一四二5-6;并且比较路十八7)。

约伯对立即获得辩白的要求,并不那样乐观。只有当他死了──而且死在上帝嗜杀的手上──那个奇异的人物(他在九33称为『听讼的人』,而且在十九25会称他为『救赎主』,但在这里他给的名字是他的『见证人』)才会到达现场,为他的案件辩护。译作『我的中保』(十六19)那个名词在亚兰文较为人所熟悉,而且意义正与『我的见证人』相同;请参创世记卅一章四十七节(伊迦尔撒哈杜他和迦累得)那里,这两个词都属同一地方的两种叫法。但『中保』含有非常细微的差异。希伯来人的法律诉讼程序中,并没有像我们所意会的检察官和被告律师。被冒犯的一方自行起诉,被控诉的一方自行为自己的案情辩护,双方召唤所需要的证人。双方证人不只宣誓作证,他们也实际参与宣告有罪或证明无罪的工作。

辩方证人站在被告右边,是解释诗篇几处提及上帝出现在敬拜者右边的一个事实(例如十六8,一○九31)。因此以上帝为『见证人』的隐喻并不是一件新奇的事。请也参诗篇一四二篇,在那里诗人徒然向右边观看,发现无人留意他,而要『哀求』(第5节)主作他的避难所。

所以约伯环视周围,发现他的友人公然讥诮他,而且他知道自己的日子(奇怪地经文作『几年』)已被数算过了,在他走上那往而不返的旅程之前,已剩下很少时间了。他在今生不会复元了;他的『心灵消耗』(十七1;也许新英文译本的译法较佳,由于约伯此刻被背在信心的翅膀上,而译作『我的心困惑烦扰』)。坟墓已为他预备好了(科威德勒〔Coverdale〕译作:『我现在接近死亡之门了』),而且走向他毁灭之路,他只听见往昔志同道合的人嘲笑的咒诅声(十七2)。

然而他心目中也看见将来在天上的巡回裁判,在那裁判中他自己不会(唉!)在场。但在上帝坐上法官席时,另一位上帝会为他说话,而且比约伯所曾说(就是他要说)的那些事要说得更好。他现在向那一位上帝吐露出他焦虑而满了泪水的祷告,就是祂会为他从另一位上帝那里赢得他应得的裁判。十六章廿一节下半节,应更正确地译作『如同人为自己的友人恳求一样』(耶路撒冷译本,新国际译本)。约伯的要点是:倘若一个普通的人在地上的法庭中,能为他的友人赢得公平待遇;则上帝在祂自己的天上法庭中为他争辩,又怎么会不及地上的情形呢?

(五)

旧约神学的吊诡没有比刚才提到的那一节所表明的情况更剧烈了,我把它移译如下:

……愿祂(上帝)可以为一个人向上帝抗辩,
如同一个人为他的朋友抗辩一样。

第二句末了加上『向巿枉他的无论是谁抗辩』,其意义就变得非常清楚了。上帝巿枉了约伯,而且只有上帝能纠正错误。所以约伯要吁请上帝,以一种使我们感到非常不安的方式对抗上帝。但我们在这卷书前面已见过了,神性的矛盾,是由实际观点产生的,就是不怕把善恶都置于上帝直接旨意之下。而且我在前面已经提过(请参一6-12的注释──约伯敬畏上帝岂是无故?{/LinkToBook:TopicID=105,Name=乔布敬畏上帝岂是无故?(一6-12)}),我们自己在危机时刻,更可能同样会有怀疑。无论何时,我们不经意把我们小心谨守的神学言辞说溜了口,以及在挫折中,为临到我们的怪责上帝时,我们便是与约伯和旧约许多大声表示抗议的人到了同样的地步,他们知道谁掌管他们的生命,所以可能谴责祂,也可能赞美祂;而祂不同在便愤恨,祂同在便感谢。也许受他们影响,我们不应该在我们势必遭受这些挫折的时刻感到羞耻。也许一位令人愉快、不矛盾、且从不犯错的上帝,是一位太小的上帝,是一位不胜任的上帝。

如果接受这一条神学路线,给读者的印象是太冒险的话,且容我尝试另一条路线,就是第九章末了关于『听讼的人』那段落,是我已尝试过的。在这里,约伯从一位全聋的上帝,飞奔到一位会答复他绝望的祷告的上帝那里,它最深的意义见于约翰壹书二章一节所论的信心:『在父那里我们有一位中保,就是那义者耶稣基督』;或如希伯来书九章廿四节说的,基督已进入天堂,『如今为我们显在上帝面前』;或如罗马书八章卅四节说的,无人能定我们的罪,因为基督耶稣『已经死了,而且从死里复活,现今在上帝的右边,也替我们祈求。』在这些基督徒爱读的章节中,可能容不下一个人对自己的义有约伯那样坚强的自信,但他们岂不以他们自己的方法,鼓励心里作难的人求告上帝,为他们在上帝面前争论他们的案情,并为他赢得『公义』么?基督教的上帝岂不也有张力么?无论何时我们祷告,我们岂不是(按一种比我们可能想象得到还更加真实的意义)从一位上帝逃到另一位上帝那里,正如约伯在这辉煌的章节中这样不屈不挠地表现的么?

(六)

到了十七章三节约伯的希望开始消失,他的信心动摇了。但在他再次被悲伤忧郁笼罩以前,他要求一种征兆,在他死前给他一个凭据,使他得某种保证,以便在将来的审判中,会被宣告为无罪。摩法特(Moffatt)适当地掌握了这一节的意义,纵然是有几分随意:

要给我保证你自己会照行;
此外还有谁会允准我控告你呢?

这请求当然是徒然的,若蒙允准的话,他的挣扎当场就会过去了。他那位善良的上帝便会亲自出现,他也自由了。(在赛卅八14-15有部分类似约伯的请求,在那里希西家王快要死去,他求使他生病的上帝作他『安全的保障』,譬如给他复元的保证;在钦定本译作『为我担保』。那是祷告蒙应允的例子。)

这时约伯又想起他那些朋友。他们被恨他的同一位上帝蒙蔽,他们简直不给他任何帮助保证;而且他也希望他们会因此受刑罚。摩法特第五节的译文又比标准修订本的译得好些,他的友侪是:

像一个邀请朋友宴饮的人,
竟让他的儿女饥饿!

当他详述他们对他所持的藐视,而似乎周围人人都这样时,他的困惑只有加增,还有更多的泪水在他眼中涌出来。无疑世上必定仍有一些是非感强的人存在,他们对临到他身上的事会惊骇,而他们无论在何处,都会设法注意良善不致被人践踏在脚下!在某处必定有人像他一样,持守他们的正直;但不像他自己,他们已得到他们当得的报偿!

然后约伯(第10节及以下各节)在最后一次挑衅的行动中,叫那些朋友和所有像他们的人都回来,尽量用他们最恶劣的手段攻击他。他的路程已走完了,他们也已成功地把光明化为黑暗。他已经在阴间预定他的睡处,而且将要与他素未谋面的亲人(就是『朽坏』和『虫』)结识了。现在所剩下来的一切,就只有他破灭了的期盼,连同他自己,一起进入尘埃之中了。

约伯第四次言论的最后几节,与十四章那悲哀的经文都出于同样的心情。死亡在人类的希望和渴望上头写下否定记号,他初次清楚理解到那威力如同在他面前把门砰然关上。记录在他第一回合的言论中,那种迎接死亡、哀怨而又的确令人气恼的语调(请参三20-22,七15-16,十18-22),现在差不多没有了,在那里,他更关心摆脱上帝的注意过于寻求祂的仲裁。在那耗尽一切精力的探索中,它迅速成了唯一一件他看重的事,死亡成为了障碍,而不是退路。――《每日研经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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