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空 《诗篇》19:1-14
作者:洪光良
2016-10-27  

《诗篇》19:1-14  《望星空》 洪光良牧师(2013/01/20)

一、
  记不起是在何年何地何本书上,读到了美国画家麦克斯菲尔德•帕里斯(Maxfield Parrish,1870-1966年)以《望星空》为题的三幅名画,那次纯美的艺术飨宴,至今仍在心中回味着。其中一幅画画的是一个美丽的裸体少女,双 手抱着双膝,侧身弯坐在清澈海水里一块石头上,面向东方,双眸朝上,满足地仰望着寥廓的天空。她到底在望什么和思考什么?画家只说是在“望星空”。但画里 显示的应该是黎明时分吧,因为天边隐约似星的只得三几个小白点而已,海平线远处已经亮着鱼肚白色,也许她是在等待即将升起的太阳吧。

2007年五月十四日,那是在东方的另一个白天,时任中国总理的温家宝,在向“同济大学”师生们演讲中提到:“一个民族有一些关注天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只是关心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 接着,他又兴致勃勃地即席赋了一首诗;题目叫做《仰望星空》。
全诗分四节共十六句。很值得欣赏。

《仰望星空》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么寥廓而深邃;
那无穷的真理,
让我苦苦地寻索、追随。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么庄严而圣洁;
那凛然的正义,
让我充满热爱、感到敬畏。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自由而宁静;
那博大的胸怀,
让我的心灵栖息、依偎。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壮丽而光辉;
那永恒的炽热,
让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响起春雷。

诗人通过“仰望星空”来抒发其追随真理、热爱正义、依偎自由、和燃起希望的激情,的确令人产生同感之余也对其肃然起敬。

踏进2013年一月中旬,卡城连日风雪,太阳极少露脸。天又黑得特别快,因而不管在白天还是在黑夜,人们想仰望星空并不容易。这样,星空和太阳,一时竟成 了我的怀念和翘盼。然而,我亦乐得利用这风雪带来的寒宵,让我可以守护书房里的这片宁静,然后有选择性地读点东西、写点东西和思考点东西。当其时,无意中 读到十八世纪英国诗人艾廸逊(Joseph Addison 1672-1719)所写并发表在1712年8月23日“观察家报” 上的一首名为《高处辽阔的穹苍》(The spacious firmament on high)诗歌,真是惊喜无穷,心中也不无感动。艾廸逊的诗思无疑是受到圣经《诗篇》第十九篇的启发,而我身边并不缺少圣经,当然也可以打开来诵读。就这 样,“穹苍”和“太阳”霎时间好像都在自家的小书斋里升起来了;以致我在书房里也可以觉察到上帝的荣耀和手段。

这首诗后来被享有“交响乐之父”美誉的海登(Franz Joseph Haydn, 1732-1809)用其杰作《创造》(The Creation)配谱,终于成为珠联璧合、震古烁今、荣耀上帝、赞美创造的一首着名圣诗。我知道这首圣诗在咱们中国有多个译本,赵紫宸氏将其译作《青空 万里歌》,顾子仁氏把它译为《主宰大能歌》。然而,我个人更喜欢的却是由刘廷芳和杨荫浏两人合译、收在《普天颂赞》里的那首名为《创造奇功歌》。歌分三 段,每段八句,共二十四句;颂读起来气势磅礴、灵风骀荡、乐也无穷。其第一节云:

仰看天空浩大无穷,
万千天体经纬错综,
合成整个光明系统,
共宣上主造化之宗;
一轮红日运行太空,
是主太初创造奇功,
发射光辉照耀苍穹,
显示上主能力无穷。

真呀!善呀!美呀!麦克斯菲尔德的画;温家宝的诗;艾迪逊的歌;大家都同有一个“望星空”的主题和愿望。所以,不管信仰如何,大家那种仰望光明、追求向上、向往正义、热爱真理的激情却是相同的。

于是,我在自己的小天地中藉着感恩、祈祷、寻索,然后又一次诵读《诗篇》第十九篇。感谢创造万有也创造我这个仆人的上帝,我虽然不是诗人、歌手、画匠、和 音乐家,仍然可以“仰望星空”,仍然可以在这篇诗篇中吸吮创作的泉源。令我蓦然惊喜的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可以作个“仰望星空”的卑微传道者。

二、(诗19:1-6)
圣灵带领我从时空中回溯到三千多年前的巴勒斯坦,在那里,我遇见一个正在“望星空”的人,他就是经历过牧童、君王、诗人三重身份的大卫。当其作牧人的时 候,观察到的无非就是日出日入、天光云影、草枯草长、花开花谢、风霜雨露乃至阴霾阵雹等等;大自然除了为他提供诗材,也启发他的诗思;使他认识到万有都有 主宰。于是他就发声为歌,着录为诗,其中一首,就是《诗篇》第十九篇了。其实,这篇诗才是“望星空”诗类的正统,因为前述麦克斯菲尔德的画,艾廸逊的歌, 原来无一不是发轫于此。请听:

诸天述说上帝的荣耀;穹苍传扬他的手段。
这日到那日发出言语;这夜到那夜传出知识。
无言无语,也无声音可听。
它的量带通遍天下,它的言语传到地极。上帝在其间为太阳安设帐幕;
太阳如同新郎出洞房,又如勇士欢然奔路。
它从天这边出来,绕到天那边,没有一物被隐藏不得它的热气。

大卫的观察何等仔细,思索何等透澈,描述何等生动,对后世的启发和鼓励更是何等巨大。从他这篇诗里面,彷佛向我们传来三种美妙的声音;我勉强把这些“声 音”比作中国古代思想家庄周所说的“天籁”、“地籁”、与“人籁”(参《庄子》齐物论)。当然这种比拟并不十分妥贴,我只想将全篇诗理解为上帝的灵在不同 场合对作者的同一启示而已。当大卫作牧人的时候,上帝就藉自然界万象的“无言之言” 向作诗的人启示自己的永能和神性,叫人无可推诿(罗1:20)。但即便是“无言无语,也无声音可听”,然而,因为这是道、是天籁的缘故。所以就与“它的量 带通遍天下,它的言语传到地极” 毫不相誖。因为保罗就是照这个范畴去论证他对上帝的认识的(罗10:18)。

三、(诗19:7-11)
大卫除了曾经是一个牧人之外,他也是一个勇士;当他在希伯伦作了七年半山大王以后,终于得到北方各支派的拥戴而成了全以色列真正的王(撒下5:1-5); 不久就迁都耶路撒冷,在未为耶和华建造圣殿之前,先为自己建造了“有平顶”的王宫(撒下11:2)。他大概也开始着手做一个君王所必须做的属灵功课,就是 抄写和诵读律法书。因为摩西曾经吩咐尔后将作君王的人说:

“他登了国位,就要将祭司利未人面前的这律法书,为自己抄录一本,存在他那里;要平生诵读,好学习敬畏耶和华他的上帝,谨守遵行这律法书上的一切言语和这 些律例,免得他向弟兄心高气傲,偏左偏右,离了这诫命。这样,他和他的子孙,便可在以色列中,在国位上年长日久。”(申17:18-20)

作为一个君王,相信大卫一定会照摩西的吩咐谨慎抄录和诵读律法书;这样,他就会格外感到:

耶和华的律法全备,能苏醒人心;
耶和华的法度确定,能使愚人有智慧;
耶和华的训词正直,能快活人的心;
耶和华的命令清洁,能明亮人的眼目;
耶和华的道理洁净,存到永远;
耶和华的典章真实,全然公义。

上帝永恒的道,藉着抄写和诵读临到大卫,使他更能认识上帝的权能、圣洁与圆满。上帝这样通过在地上的造物,让自己的永能和神性,间接地向人启示,这种“圣言”,称之为“地籁”或也差可比拟。因此,大卫才觉得这一切

都比金子可羡慕,且比极多的精金可羡慕;
比蜜甘甜,且比蜂房下滴的蜜甘甜。
况且你的仆人因此受警戒,守着这些便有大赏。

在这篇诗里面,作者大卫是君王,他除了欣赏上帝在自然界中的一切美好陈设,也感悟到上帝在万有后面的法则。所以,他便体会到在“物”质和法“则”之间必有 重要的联系。因此,当其抄录和不断诵读上帝藉着律法书向其说话的时候,便明白到上帝的全能美丽和庄严。他将这些归纳为六个方面,就是:全备的律法、确定的 法度、正直的训词、清洁的命令、洁净的道理、和真实的典章。对应这一切,大卫的态度是“守着”;这和中国古代圣人所称之 “秉彝”差不多。例如:《孟子》说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公孙丒上);《荀子》又更进一步提出“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的主张(天论)。由此观之,无论是大卫或是中国古代思想家,对“耶和华”、“天”、“上帝”或“神”都是心存敬畏的。

四、(诗19:12-14)
然而,由于世人的观察并不全面,能力也很有限,乃至对上帝的认识总有偏差。须知旧约并没有直接用来表达“罪”的字,所谓“罪”无非就是射箭偏离红心的意思 而已。一个人的心思意念和言语行为如果偏离了耶和华的律法典章,这当然便是他的“罪”了。这罪可能是“隐而未现”的、也可能是“任意妄为”的,更可能是已 经铸成 “辖制”着诗人生命的“大罪”了。虽然大卫尽力挣扎着想摆脱这些“错失”和“过错”,结果却发现这都是徒劳无功的,所以只能祈求上帝的拦阻、赦免、和救赎 了。因此,他的诗歌视角便也从观察诸天穹苍的天籁,经由抄写和诵读律法书的地籁,反身内顾以至于个人生命中圣灵的感动或责备。中国古人对此也十分重视。所 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书•太甲中》)大卫求告耶和华拦阻他不犯任意妄为的罪就是这个道理。这种发自内心的自省无非就是“人籁”了。

王宫既然建有“平顶”的天台,大卫每天早晚便可以在上面活动。早观日出,晚望星空之余,也方便窥探周遭情况,终于受“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约一2:16)的辖制而犯下了任意妄为的大罪。一个人在“自作孽,不可逭” 之前,经常都是先有生活上的不检点和放纵的,一如《尚书太甲中》所说的“予小子不明于德,自厎不类,欲败德,纵败礼,以速戾于厥躬。” 所指出的,大卫也是因此才会犯上杀人命夺人妻的“这罪”。内心当然就不可能宁静和平安。当其重温“太阳如新郎出洞房、又如勇士欢然奔路” 的美景,和诵读耶和华的律法全备的时候,他的良心苏醒并成为自己“这罪”的控告者的时候,就有一股压力强迫他不得不为这罪寻求上帝的赦免了。于是,他对耶和华说:

谁能知道自己的错失呢?愿你赦免我隐而未现的过错。
求你拦阻仆人不犯任意妄为的罪,不容这罪辖制我,我便完全,免犯大罪。
耶和华、我的盘石,我的救赎主啊,
愿我口中的言语、心里的意念、在你面前蒙悦纳。

五、(诗8:1-9)
第一个用批判的态度来论证精神永存和上帝存在的人,也是基督教真理的维护者,德国哲学家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他在《实践理性批判》(Critique of Practical Reason)一书中提出人类的理性有两种功能:即“认识功能”(也称理论理性)和“意识功能”(也称为理性实践批判)。在理性实践批判中,康氏坚称: “有两样东西,我们越是经常和持久地思考它们,就越是对它们发出赞叹并心怀敬畏。那就是我们头上的星空和我们心中的道德律。” 他从哲学的高度上,不单为我们的精神世界引入“星空之思”,也引入了“心灵之思”。他确信上帝不但是创造星空的上帝,也是创造心灵的上帝。所以,我们无论 是“仰望星空”还是“向内自省”,所面对的都是同一位上帝。这样,人类的终极幸福就都不可能在上帝以外。这种思想也是诗人大卫的思想。因为他曾自我宣示 说:

我的心哪!你曾对耶和华说:
我的好处不在你以外。(诗16:2)

《创世记》告诉我们,“星空”是上帝创造的,这个信息,我们从第一章就可以读到。因为

上帝说:“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昼夜,作记号,定节令、日子、年岁,并要发光在天空,普照在地上。” 事就这样成了。
于是上帝造了两个大光,大的管昼,小的管夜,又造众星,
就把这些光摆列在天空,普照在地上。
管理昼夜,分别明暗。上帝看着是好的。(创1:14-18)

严格说来,人类文明应该是从“认识星空”开始的,而“认识星空”却由“望星空”而来。所以,任何时候,懂得“仰望星空”者必定都是聪明的强者。个人如此, 国家亦然。中华民族是最懂得“望星空”的民族之一,因此,中国文化之发轫也是由“望星空”而来的。孔夫子在《易系辞下传》中说:“古者庖羲氏之王天下也, 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回到圣经中那些涉及基督降生的情节来,雅各的祝福,巴兰的咒诅,博士的观象,牧人的见证等等,可以说都是“仰望星空”的结局。

六、(徒1:10-11)
2012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莫言,我曾读过他一篇写于1994年8月28日,润色于一年后的谐趣作品,题目就叫做“望星空”。肇因于太空中一次 惊心动魄的“彗木相撞”事件,引致作者突然也关心起头上的星空来。他怀疑中国神话中那些诸如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夸父逐日、洪水滔天、精卫填海 等等,或者都是人类对天体事件的潜在记忆。所以,他甚至认同起“杞人忧天”故事中的那个古人来。

在这篇才情理智并茂的散文里,莫言动用了大量文学材料,从古老的《山海经》、《淮南子》、《史记》、《三国演义》,到劳伦斯的《骑马出走的女人》、乃至霍 金的《时间简史》等等,此外还引证了中外历史上许多人物和事件。从罗马教廷宣布给布鲁诺平反和霍金从轮椅车上倾倒下来这些事件,莫言断言所有的人都应该向 科学和真理投降。作者还提及许多值得深思的事。诸如农村广场上的大喇叭如何唱完《东方红》又唱《国际歌》;担心月宫里的嫦娥会不会被权贪者流包为二奶;以 及千千万万年之后,当人类的子孙分布到许多星球上之后,他们会不会迷惘地问:“据说我们来自地球,但地球在那里呢?”等等。

莫言还在继续“望星空”,甚至发着奇想:“假如有一天,中国人改变了一颗对着北京撞来的小行星的轨道,让它与地球擦肩而过,我们所拯救的也不仅仅是北京的 市民和中国的首都。”作为基督徒,我并不附和莫言的奇想,反而要为全人类祈祷,祈祷这类小星球不单不要向北京飞来,也不要朝地球上任何城市飞去。 但是,我却等候着另一颗“星”向我们飞来,这就是《使徒行传》一章十一节所预言的耶稣。两千年前,有上帝的使者问初代的门徒:“加利利人哪,你们为什么站 着望天呢?这离开你们被接升天的耶稣,你们见他怎样往天上去,他还要怎样来。” 果如是,求主先来北京吧!我不单为北京的人民和中国的首都欢迎你,也为全世界欢迎你。但愿

证明此事的说:“是了,我必快来。”
“仰望星空”者说:“阿们!主耶稣啊,我愿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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