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去北美一家教会开“基督徒悦读课”。去之前,最大顾虑是不知上课之后的果效会如何?
因为教会和一般文字营不同,文字营来上课的人至少对读写有兴趣,但是教会里却三教九流,很多过去没有阅读风气,更多的是缺少文学阅读的经验。但我的阅读课程设计却是密集式,在三天中要走过散文、诗和小说;同时还要教导学生如何用信仰的眼光来读属世的文学,如何看文学中的色情和暴力等。
我深知饱和的讯息,常需要时间来沉淀,这样的快餐学习方式,学生吸收状态会如何呢?一直是我的顾虑。
结束后,在那教会的学生来信说:“效果好极了!”
但是我心里却知道:效果和果效不同。我担心的是果效,不是效果。你们知道这之间的差别么?
我深深知道。
对一个传讲的人,尤其是为神传讲的人,刚开始操练都会担心讲出去的效果会如何。会不会枯燥,讲得清不清楚,逻辑有没有漏洞……那时比较担心的是传讲的一刻,观众反应会怎样。
就好像写作,刚开始担心的是会不会被接受发表,发表后,有没有人读?读了觉得是否写得还可以?比较多属于个人的患得患失。
但随着服事经验增加,渐渐地会发现临场会众的反应,只是第一层的验收。读者读了觉得不错,只是轻轻地敲开了门。却不代表完成了使命,不负神的托付。
在芝加哥服事时,我曾有过这样的经验。有人曾忠实地跟着我那几天每个地方每一场演讲去参加,无论是单身讲座还是文字课,他场场出席。即使他自己已婚,也不打算写作,但他照常参加,因为他只是想来听。
然而,我也看到他每场必睡,结束后,又必来和我说:“讲得好!”我不觉得我有服事到他。
也有一对夫妇在洛城,我每讲婚姻讲座,他们必到。跟着我多年,婚姻却愈走愈分离。到后来终于跟到我的教会,我一对一地先后分别带了这对夫妇两年,才算勉强地保住不离婚。但到今天都差强人意,我也不觉得我的服事有果效。
还有海内外一些文字营的学生,不只一个忠实地每一年都会回来上,也上到似乎可以毕业,却没有看到写出一篇文章。这最让我觉得教学失败。
还有……
相信许多传道人都有类似的经验,因着服事,我们见证过太多的生命,知道每一次的服事,衡量果效无法就在那一场的布道、演讲,或文章发表的那一刻。甚至多少人举手决志,那数字都不能看得过重。因为有时候有人举手决志,是因为那一刻的感动,之后却可能多年没有更进一步的信仰进展,就仍是枉然。
有点像传道书的作者所说:“我将这一切事放在心上,详细考究”(传9:1)渐渐地,我对自己的服事生出一个祷告,就是盼望我的讲或写,不要让会众只觉得像看烟火,好似一片灿烂,眼花撩乱,放完也就完了(那是效果)。这是我最深的顾虑。
我求神能多少有些火花落在听众心中,能靠这余烬烧出一点星火。最后,当然最好有一天能在其生命里燎原,而且火不止息,能烧出一大盆祭坛的火。
当然,我们只是农夫撒种,叫人生长的是神。只是身为工人我难免会觉得亏欠,每次在文字营里,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撒如此多的种,这土壤是否吸收得了啊?
从我对生命成长过程的了解里,也知道这样密集有点强求。所以即使已讲完,对“果效”我仍需要祷告,也仍在求神怜悯。也可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盼我们每一位都能忠实地求“服事果效甚于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