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笔者进入神学院开始,都会从神学院老师、教会牧者口中听到“青黄不接”、“要收的庄稼多,做工的人少”等语句,并指出中国教会以一位牧师牧养一万人的状况提醒青年传道人兴起。至2019年,中国基督教两会统计,有教堂约6万座,圣职人员(牧师、教师、长老)1.4万余人,专职传道员约2.2万人。从发展来说,牧者的人数上显然有所增加,但对于教会的需要来说,问题仍然非常严峻。单就两会系统之下的教会来说,现在大约平均每人需要牧养超过千人。其实从牧养的压力来说,还仍然处于供不应求的状况。
当然,极其无奈之下,有人会说,教会义务传道人员(简称“义工”)远超过牧者人数,且许多牧养工作都是由义工完成。但有一位牧者跟笔者交谈时提到一个非常值得留意的事实:在许多农村的教会,讲台上讲道的义工是小学、初中学历,而台下听道的却有许多是高中、大学学历,试问如何达到真正理想的牧养?他补充说:有太多的年轻人从传统的教会中流失,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也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6万多个讲台(仅为官方公布)起码需要多一倍以上的牧者去牧养,而教会的牧者人数远远不够,教会的快速发展所带来的危机更大。目前中国基督教两会名下的神学院仅22所,每年毕业的人数不过千人。而“50后”与“60后”教牧已普遍进入“退休潮”。虽然没有准确的数据,若仅仅与毕业生的数目相等的退休率,那么中国教会就必然要面对“羊多牧人少”的状况之中。同时,现状中许多小学、初中文化水平的传道人,大多没有经过基础的圣经培训,更不用说正规神学训练。因此,在诸多讲台上,许多传道者所传讲的信息参差不齐,基督徒得不到生命的供应,产生许多“游离”基督徒。他们或是离开自己的教会,或是不参加教堂礼拜,或是在城市里寻找他自己认为比较好的教会,甚或是在网络上寻找名牧的讲道,这样的“游离”的基督徒就成为那散在教会之外的无牧人的“羊”。
近年,成功神学为主要思想的“恩典福音”盛行于沿海城市的教会时,我们发现“恩典福音”只不过是集中表现且发挥极致,但其实成功神学的思想在目前多数的讲台上比较普遍。可以肯定,在世俗化影响下,拜金主义的驱动下,大多数基督徒忘却了“背起S字J跟从主”的教导,只想着信耶稣得平安、得健康、得富裕、得顺利。因此,讲台失去了基本真理的宣讲,基督徒的属灵生命未得到真理的供应,所建立的就是“沙土”的工程。教会中为数众多没有经过神学训练的义工,就很容易拿类似的成功神学的“见证”来传讲,偏离基督十架真理,所传递的是保罗在《加拉太书》所批判的“别的福音”。
另外,教会的牧养是否仍然停留在把握住每个教堂的讲台,每周在讲台上传讲好那一堂讲道就完事了?若从主耶稣带领门徒的榜样来看,牧养肯定不是仅仅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的讲道,而是建立在关系之下,牧者与羊群建立亲密的关系,在相互的陪伴中一起成长。那么,以一对一千的牧养,如何能够切实地了解、知道羊群的需要,从而起到按时分粮的作用?今日教会的牧养其实不只是讲道,更应当下到弟兄姊妹中间,与他们建立关系,了解他们的需要,给予正确的指引。